水清儿见他们一行人已经渐走渐远,转过身看见花景,顿时眼冒精光,此时花景就知道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水清儿就蹦道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胳膊,一脸讨好道:“嫣姐姐,昨天说好的情诗呢?”
“呃……”
花景刚想说话,就看见季儿和哨儿满脸泪水地从外面向她跑来,她心一沉,颤抖着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花景让她们二人上街上去打听一下丞相府的事,可如今一看二人模样,只怕不是好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是父亲他……?”
“小姐!”季儿大喊一声,然后蹲在了地上,一直哭喊着。
而哨儿则是断断续续说着:“老爷……老爷他被人杀了!”
花景晃了晃身子,季儿身后的是水清儿的人,水清儿用眼神问他们,那些人的表情都甚是悲痛,花景自然也看到了,一时之间,就要昏过去,还好水清儿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嫣姐姐,你先别伤心。”转过头又对季儿和哨儿道:“快!快将你们小姐扶进去!孙叔,你快去找个大夫来!”
“是,小姐!”
孙叔离去后,水清儿就将自己的人叫到了外面,问明了情况,“你们说究竟怎么回事?嫣陵呢?他怎么样?”
“小姐,咱们派去保护嫣公子的人全死了,恐怕嫣公子凶多吉少!”
“朝廷可有消息?”
“没有!”
“没有就证明他还活着,给我继续找!”
“是,小姐!”
水清儿表情凝重地望向远处,这京都刮得风太大了,恐怕不少人得缩着脖子了,丞相倒台,不知朝廷得乱成什么样?
水清儿八卦地问道:“现在的丞相是谁?”
“公子云绰!”
“云绰?”水清儿哼道:“这难道是准女婿顶了准岳父的位子?”她不禁有些看不上云绰,在她心目中这云绰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要不然怎么能任人将自己准岳父一家给陷害成这个样子,还不管不顾的,哼哼,她水清儿就瞧不起这样的人!
花景其实巴不得自己昏过去,如果晕了,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忘记,是不是醒来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可她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清醒,她的父亲死了,她的家毁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恨!她恨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她恨陷害父亲的人!她恨所有落井下石的人!她恨!无比的恨!
季儿守在她的床边,握着她冰冰凉的手,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空洞,哭喊着:“小姐,你哭出来吧!季儿在这儿呢,你别这样,你哭啊!哭出来吧!”
哨儿跪在她床前,摇晃着她的身子,“小姐,你快看看我和季儿姐姐,你别这样,哨儿求求你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小姐,你还有我们呢,小姐!”季儿不停给她摩擦着手,试图给她温暖,可她的神思回不来,她不想看这个可怕又可怜的世界,她不想回到现实,她好想父亲,好想哥哥,好想丞相府的一切。
突然,她的声音响起,却是那般喑哑,“丞相府没了,都没了,爹……女儿不孝!我恨!我好恨啊!”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听起来却是那样令人心惊令人心疼。
“我要所有害了我嫣家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一年,她十二岁,父亲为她载了一株杏树,她就在旁边看着她的慈父,笑得那样甜蜜,她问:“爹爹会一辈子陪着我吧?”
他摸着她的头,轻轻说道:“爹爹不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不能承诺。”
她当时很不开心,生气地别过头,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花景,听着,爹爹永远爱你,即使爹爹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也会一直爱着你。”
她笑得特别开心,爹爹看着那株笔直的小树苗,说道:“花景,记得做人要挺起胸膛,要挺直脊背,要堂堂正正。”
她不太懂父亲为什么突然说了这句话,父亲又说:“但更要记住,对你不义的人,绝不能手软!”
她后来才懂得为什么父亲能够到那么高的位置,而这一刻她更明白对任何害了嫣家的人都不能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