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不得不说南宫策的医术是极好的,不过两日就可以活动自如,若是南宫策出山,那京都的大夫可就都不用干了。
可说实话,花景却对这个人完完全全感激不起来,就好像这人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她的。也不知那人发什么疯,突然之间就开始使唤上了她这个“病号”苦力。
她怨念地看着此时悠闲地靠在榻上翻着书,面前又放着一个棋盘,时不时瞄眼书,时不时下个子儿,好不悠哉的南宫策。
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可因着他那一张说不出好话的嘴和他那怪里怪气的性格,花景对他颇有怨念,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他的美,就像此刻,她真的实在是难以忍受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却很臭脾气又喜欢没事找事的男人!
他竟然要她把这房子里里外外统统打扫一遍,其实这里很干净,看得出来他这个人也是个很注重环境清幽的人,可是原本她以为这里很小,可实际上这里大得可怕!
外面是一条清幽的河水,衬得这地方雅致,河水也不需要她多加处理,可那静静的河水前竟是一个雅阁,而那雅阁竟有三层之高,她不仅要擦洗这个小竹屋,还要负责那个雅阁。
其实,说实话,这个地方很美,比得过京都的任何一个大户人家,这里雅致精美,清幽宁静,可她实在不知那雅阁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他也不住,干嘛要建那么高?不,干嘛要建那么个东西啊?
她撅着嘴,甩了甩胳膊,手腕因擦东西擦得久了,一阵阵痛,她现在有点儿颇为恼恨为何他的药要那般好使了!虽然她身上的已经好了,可她真想对他说她精神上的伤还没好,还有刚刚痊愈的身子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就像知道她的怨气似的,南宫策轻笑一声,然后轻轻落下一子,说道:“别那么多的怨气,也别太夸赞我的医术好,这还不算什么。”
花景:“……”
她放下手中抹布,蹭到他身边,一脸笑嘻嘻问道:“公子,我再做多少日你的婢女就可以走了啊?”
他扬扬眉,看着她,问道:“就和我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她在心里呐喊,面上还是笑意不减,“公子,我坠崖一事,家里人一定很担心,我只是想早些回去,让他们不必太扰心罢了。”
他又挑挑眉,“我可以给他们写信。”
花景撇撇嘴,“那不一样,家里人见不到我一定会担心的,我不能不回去啊。”
他突然重重放下棋子,说道:“你确定你还有家人?”
她心中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策只是道:“好端端的为何会坠崖?难道不是被仇家追杀?”
她摆摆手,强颜欢笑,“公子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嫣花景,丞相之女,如今丞相已死,你又是哪儿来的家人?”他口气森冷。
她一惊,抬起头,“你果然知道我!”
他冷哼一声,撇过头,“我虽是隐居于此,但不代表我是死的,不知道外面的一切事,你的画像早就布满了京都大街小巷,我也是要活的,出去之时,不见到你的模样都难。”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随即坐下,也没了看书的兴致,花景冷笑一声,“那公子就不怕我这个罪犯之女给你带来祸患?”
“哼!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进来我这里!”他的口气轻狂,可花景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这里虽然看起来与正常的人家无异,实则这里是用了阵法的,也许也不一定是阵法,总之,这里在外面是谁也看不出来的,就仅仅是一条河水和群山,没有这雅致的庭院,没有这片片竹林。
“我救你,是我的事,放不放你走,亦是我的事。”他的口吻很霸道。
花景很想将手中的抹布狠狠摔在他脸上,什么叫放不放她走,是他的事,腿长在她身上,她明明就不想呆在这儿!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说实话,花景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怪怪的,这人其实表面无害,可实质上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
她想离开这里,没有一刻比现在强烈,
那人又说着:“所以,既是我救的你,我没让你离开,你就不能离开!”
听着他的话,她实在太过气愤,顿时吼道“我又没让你救!”
突然,房间里静了下来,而他的房间明明很热,可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这个人生气了。
可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冲自己吼着,只是轻轻地问着:“有人要害你,难道你就不能与我继续在这里呆着?”他的语气似是很无力,又似请求。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他虽然孤单,可并不一定非要自己陪着他就好啊。
再说,她到现在连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为何他非要如此做?
南宫策看她那气鼓鼓的模样,一时之间倒也生不起气来,只是她那句:“我又没让你救”太过令人心凉。
他苦笑道:“你既然想去送死,我又为何还要拦你呢?”
花景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会放我走?”
他冷哼一声,“腿长在你身上,谁能拦得住你。”顿了顿,他紧紧盯着她,那眼神有些令人发毛,“还有,我救人,从来不问什么原因,也不需要听谁的,所以你没让我救,可我若是心情好起来,就愿意顺手救那么一两个人。”
似是在给她解释,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霸权,花景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吐吐舌头,“刚刚花景说话太过失礼,还请公子见谅,公子既救我一命,花景怎能不感恩图报?”
她笑靥如花,眸子映着世间所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