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愣愣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一群黑衣人,默默咽了口口水,看了眼前方的苏佑二人,又觉得“李宓济”说得话也没错,一时间,自己在心中又纠结了起来。
苏佑拧紧眉头看着这群黑衣人,将花景慢慢推倒自己身后,他身子微弯,有种猎豹狩物的感觉。
他的黑亮直发随风而舞,乌黑深邃的眼含着无尽的风暴,削薄轻抿的唇微微翕动,然后便如离弦的箭飞奔向一众黑衣人,与之缠斗起来。
花景不会功夫,只得跟在苏佑身后不远处,尽量避免自己拖累他。苏佑虽是与这群人缠斗,但却也时时刻刻注意着花景的安危,并没有让她受一丝伤害。
而就在这群黑衣人出现之后不久,苏日也从远处房顶上飞身而下,苏佑一见他,便微微笑了起来,苏日嘿笑道:“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苏佑忙中偷闲道:“一个不留!”
“是!”
苏日武功高强,而他杀人时,更像是在享受,一种快感迅速袭遍他的全身,郡丞与“李宓济”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郡丞不禁腿脚发软,无力道:“李大人,这王爷和他的护卫武功也太过高强了吧,咱们……咱们可如何是好啊?”说着,又轻轻啜泣了起来,“我还不想死呢!”
“李宓济”被他吵得烦,白他一眼道:“叫你的人也上啊!”
郡丞抹了两把眼泪,就冲着手下道:“上啊!都愣着干嘛?”
恰在这时,苏日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郡丞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李宓济”自然也没能幸免,等到两人再次看到苏日身影时,苏日已继续与那群黑衣人打斗起来了。
而一阵微风拂过,二人皆觉下体产生一阵凉意,微微一低头,只见裤子都掉了,那群官兵看到这一幕,也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郡丞与“李宓济”羞红了一张脸,郡丞更是哭着提起裤子往内室跑去,边跑还边喊,“娘亲,有人欺负我!”
众人:“……”
这群黑衣人又岂是苏佑与苏日的对手,不过多时,这群人便倒地不起,苏日故意虎着一张脸看向众官兵,众官兵皆扔了武器直摇头。
苏日忽的满意一笑,对苏佑邀功道:“主子,怎么样?”
“功夫见长。”
“主子教得好!”
苏佑挑起一边眉毛,“你这小子!”
花景冲着众官兵道:“此乃宁王殿下,尔等还不见礼?”
闻言,苏佑又挑起另一边眉毛,小声道:“景儿,你这奴婢当得甚好!”
花景微一屈膝讨好道:“主子可满意?”
苏日一怔,好像有人再跟自己抢主子,苏佑咳了一声,“甚是满意!”
众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日哼道:“还不跪下?”
刚刚苏日那功夫他们可都有目共睹,更何况刚刚“李宓济”和郡丞的裤子是怎么掉的他们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一个接一个地跪下见礼,“参见宁王殿下。”
花景看了一眼周围,“哎?李宓济呢?”
苏日嘿嘿一笑,飞身而起,从一旁的树后将“李宓济”抓住,一下子扔到苏佑脚下,“李宓济”立马趴在地上,不停恳求道:“殿下,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对……对,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让我杀了你就保我的命的。殿下,饶了我吧。”
苏佑轻笑道:“你说……太子?”
花景一惊,竟真让苏佑说对了,是他的那些兄弟,但她明白,肯定不是太子,只能是有人刻意嫁祸。
“李宓济”连连点头,“是是是。”他活得不容易,并不想就这么死了,这些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本来以为自己就要一世清贫了,哪知竟有这等好事,让自己做了钦差,享尽了荣华富贵,早知就不该如此贪心。
苏佑淡淡道:“起来!”
本来“李宓济”也是个俊朗男子,但偏偏一遇到事就是个孬种,让苏佑十分不屑,一张白皙的脸此时全是地上的泥土,灰土土的,他连连躬身,“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话罢,他便想转身就走,苏日见状,冷冷道:“让你走了吗?”
“李宓济”顿时苦了一张脸,回过身又要跪下道:“殿下,您就放过我吧。”
苏佑冷哼一声道:“起来!”
“李宓济”一张俊脸顿时揪在了一起,等待着苏佑的判决,可苏佑显然没有现在立刻办了他的意愿,只是问道:“本王问你,真正的李大人在哪儿?”
“李宓济”抽抽鼻子,此时的他尽显狼狈,再不复当初初见二人的傲气,他缓缓道:“殿下,草民的家乡在三桃镇,在路上走路时,便见一人倒地不起,草民便上前探看了一番,那人衣着光鲜,又有不少银两,草民就一时起了歹心,将他的衣服剥了,穿了上来,又将他的银两偷走了。”
苏佑眉头一皱,声音微冷,“这么说来,那李大人是被你杀了?”
“李宓济”连连摇头,“殿下,就是给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不敢杀人啊!”
苏佑冷嗤道:“那不知刚刚你是在做甚啊?”
“李宓济”一噎,又道:“那人并没有死,草民跟他换完了衣服,就把他送到了医馆,给了银两,让人给他看病,毕竟是草民偷了他的东西,于心还是有些不安的,就寻思着也不能让他死了啊。当时草民可不知他是钦差大人,要不然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能偷他的东西啊。”
苏佑讥笑道:“是不是本王还要褒奖你救了钦差大人一命啊?”
“李宓济”连连摇头,“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苏佑又问道:“你说你是三桃镇人,为何会来侗瑶郡?”
“李宓济”回道:“回殿下,草民偷了钦差大人的东西,怕钦差大人醒来发现,就寻思着拿着钦差大人的钱去别的地方做点小生意,而且草民本就孤身一人,所以便离开了三桃镇,来到了这里,谁知,一来到这里,那郡丞大人就看到草民,管草民叫钦差大人,于是草民就一时贪图享乐做了假钦差。”
苏佑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他连忙谢恩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苏佑淡淡道:“你的罪,之后再说。”
“李宓济”刚要直起身子,就差点儿一歪倒下去,张大了嘴看着苏佑,反应过来后,呜嗷一声,一阵大哭。
苏日冷哼道:“明知不该为偏要为,就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何况你还想杀主子,此罪更是加一等!”
“李宓济”倒地不起,不停捶打着地面,一时间悔恨不已。
花景看向苏佑说道:“这人说是在三桃镇遇到的李大人,云绰当日也是在三桃镇遇伏的,不知李大人的昏迷可会与此有关?”
苏佑点头道:“十之八九是有关的。”
“那这些人究竟会是谁的人呢?”花景看着倒地的那群黑衣人问道。
苏佑看向“李宓济”道:“你去找指使你的人去,就说宁王已死,把他们带到这儿来。”
“李宓济”的哭声一滞,看着苏佑愣愣问道:“殿下,可不可以死罪可免啊?”
苏佑冷冷看向他,“你有和本王谈条件的资本吗?”
“李宓济”一噎,立刻跳起来道:“殿下我这就去。”
看着“李宓济”离去,花景忧心道:“他们会告诉‘李宓济’他们的住所吗?”
“这群黑衣人甚是自负,想必主子也是个自负之人,他既然自认为自己已掌握了大局,又想亲眼看到本王的死相,自然会告知李宓济事成之后来寻他。”
“呃……殿下,我怎么总觉得‘李宓济’是要逃跑呢?”
苏佑轻笑一声道:“他跑不掉的。”
花景顺势一看,便见苏日已不知所踪,她也不禁也开怀地笑了起来。
正如花景所说,“李宓济”正在逃亡,而此时的他正为自己逃出生天而沾沾自喜,却冷不防身边有一个疑惑的声音问道:“这是城门的方向吗?”
“哈哈,我要逃出……”他话音一顿,向旁边看了一眼,顿时吓哭了,苏日停住脚步,冷笑道:“你那点儿小心思谁会看不出啊?”
“李宓济”苦了一张脸,他刚刚那么快那么高兴地答应苏佑出来寻找黎瑛,就是为了能逃出去,可谁知……
苏日又道:“我家殿下可是英明神武的。”
“李宓济”幽幽道:“殿下果然足智多谋。”
“是你太蠢!”苏日叱道,随即吼道:“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