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连忙抹了下眼泪,回道:“所谓喜极而泣,大抵不过如此了!”季儿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小姐,季儿真为你高兴!盼了这么久,终于……终于能和公子成亲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这次,换成了他来求亲。
花景忙拉过季儿坐到梳妆台前,说道:“季儿,快帮我弄弄头发。”而此时的她完全忘了疑问,为何那曾经拒绝过她的人会突然来向她求亲。她满心欢喜,只记得初见那人如玉模样;灯会那日相府外那人说的:“人比花娇,艳若桃李”;初筠嫁人之日的十里红妆和她幸福又紧张的模样,她也是会那样的吧;记得那日山间那人对她说的:“卿之美胜似这桃花万分。”。
季儿扑哧笑了起来,“小姐,你够美了!”
花景看着镜中的自己,季儿轻轻梳着她如墨黑发,也不禁想笑:女为悦己者容。世间哪个女子会不顾自己的形象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呢?
她看到他想必一定会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面前的是他。她在他面前做不来在父兄面前的调皮耍赖模样;做不来在婢女们面前肆意大笑的模样;做不来在初筠面前那既羞又恼的模样;更无法作出对那些皇族的恭敬模样,即便她很崇敬他。她对他是小女儿的心思,容不得多想多做,只有一颗心,心里想什么便做了什么,可见到他时,她的心便停滞不动了。
她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季儿,公子可是在前厅?”她微微侧了下头,问道。
“是啊,公子和老爷正在前厅谈话呢。”
她满心欢喜,又有些激动,不免放在膝上的手又不老实地捏起了衣襟。她又一次想起那日公子对她说:“果真是‘人比花娇,艳若桃李’”。彼时她还不懂为何拒绝了她的公子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又做出那一番动作。他指尖的温度,她如今还能记得,他的指轻轻擦过她的耳,拂动起的是她的心。
众女浣衣之日,她倾倒在他怀里,是不是他早就动了心呢?
公子是真的欢喜她的!
所以,公子今日来求亲了!
“好了,小姐。”季儿弄完,又啧啧赞叹:“小姐,你可真美!”季儿看着镜中的她,不禁痴了。
她微微笑了起来,那一笑竟是倾倒千山之美,如冬日暖阳,又若夏日微风。她拉着季儿向门边走去,还未出房门,就又回过身,边整理衣襟和发饰边问季儿道:“你说我这样去见公子真的没问题吗?太素了吗?不不,不能太艳,公子会不喜。”
季儿不免笑得大声起来,“哎哟我的小姐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怕这怕那了?我家小姐最美了,再说了,公子都来求亲了,当然是喜欢小姐你了,小姐你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的。”
她望着季儿,“真的?”她的眼眸如黑夜珍珠,耀耀发光,唇畔笑意直达眼角,美人姿态,更添百倍。
“真的,小姐美得过天仙,塞得过西施。”花景被她说得不禁面上微红,微微垂下头,几缕碎发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嘴真是越来越甜了,快走吧!”说罢,她便拉着季儿急匆匆赶到了前厅。
她躲在前厅一角,看着她日思夜想之人的眉目,依旧是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翠玉冠束发,动作温雅,正执杯饮茶。
她目光缠绵,落在他的身上,一分一秒都不舍得离开。
嫣明放下茶杯,开口问道:“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老夫已知晓。只是敢问公子,当日于媒婆求亲,公子已经拒绝,今日,这又是为何呢?”
云绰赶忙起身,“请大人恕罪!”
“哦?”嫣明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当日云绰轻狂,竟不知是小姐亲自前来,出言不逊。”
嫣明更加疑惑,“竟有此事?”
花景心知不好,季儿担忧地看了一眼她,她兀自强装镇定,继续关注着前方两人。
只听云绰继续道:“后在灯会之上再次与小姐相见,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