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有些惊疑地看着苏钰,她没想到这个吴王竟没有站在一旁看好戏,而是针对太子,太子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我还不用你来教?”
苏钰一笑,走到太子身旁,小声道:“是,大哥是不需要小弟来教,只是大哥不听小弟的劝,将京城里三个前朝余党的据点都给端了,而且那般毫不费力,小弟说是有圈套,大哥还不信,啧啧,这下可好,被父皇剥了权,真真可惜啊!”
太子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地看着苏钰,“可这又岂不是七弟的愿望?”
苏钰连忙摆手,“小弟怎会有这种想法?大哥误会小弟了!”苏钰笑眯眯地看着太子,眸子里没有一分同情,尽是幸灾乐祸。
太子气得直哆嗦,而花景也终于明白了,这太子恐怕真被人给下了套。而且今日肯定有人在朝堂之上说了些什么,使得皇帝疑心大增,没有了之前捣了三个前朝据点的欣喜,满心剩下的是对太子的猜疑。如今的太子殿下只剩下一个空壳,并没有实权!
苏佑出声道:“大哥,七弟,这些话还是回府中说得好!”
太子的眼里冒出了不少火花,而苏钰还是一副笑脸,笑得极其欠揍,太子听了苏佑的话,知道现在外人在场,不好发作,也没了兴致,遂摆摆手作罢,看了一眼季镶,眼中有几分不舍,随即道:“在下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
苏钰作了一揖道:“大哥慢走!”
太子摆摆手,对自己七弟那副笑面虎模样恨得牙痒痒,云绰表情如故,只听苏佑问道:“看来公子早知晓父皇要剥了太子实权之事?”
云绰一笑,天地失色,“殿下不也知晓吗?”
这两人样貌皆是上上乘,此刻对站着,竟是一幅极美的画卷,古木葱茏,一缕清风,半边山丘,而这两人眼中只有对方,眼中一片森凉。
相似的人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敌人!
而苏佑与云绰就是过于相似,却立场不同,注定成为敌人!这是两人都明白的事。
季镶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吓死我了!”
苏钰哼道:“嫁给帝王家不好?还吓死了?”
季镶很想还嘴,可那是殿下,谁敢啊!
苏钰看着季镶委屈的样子不禁一笑,“你倒是个有趣的,模样生得俏,声音倒也甜,难怪太子会看中你!”
季镶脸瞬间涨红,这个会吴王怎么说话这般不知羞,竟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些话。
苏钰看了一眼还在溪边,一直没有过来的谢云霁和季儿,又对众人道:“不若我们去前面走走!”
花景回过身看了眼正与谢云霁言笑晏晏的季儿,眉头不禁一皱,这刚刚唤谢云霁的是苏钰,而这谢云霁却并没有上前见礼,这般胆大妄为,要不是想死就是与苏钰及其他几人的关系极好。而此时苏钰这般想要给谢云霁创造一个与佳人聊天的机会,其他人也没有怪罪谢云霁不知礼,显然就是几人的好友嘛!
可花景也想到一些事,谢云霁可会对季儿真心?就算是真心,谢家又怎会让一个小小的丫鬟当正妻?
她刚要开口说话,苏钰就催道:“若是不赶快走,就判对皇子不敬之罪!”
花景很想笑啊,若是她不敬,那谢云霁此般作为又被判什么罪呢?
“走吧!”苏钰再次开口。
花景勉强笑说:“好!”她的眼微微眯起,“这里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甚是美妙!”
苏钰那急性子!看看人家宁王殿下和公子都不怎么说话的,多么深沉,多么有礼!
云绰看着此时并不情愿的花景,有些好笑。她的发随着风扬起来,发香散在这春日气息里,格外醉人。这个女子大胆热烈、美丽典雅、温婉却又灵动。
求亲之日,她隐瞒身份跟来时,他便对这个女子有点刮目相看,在遭他拒绝之后,还是那般至善至纯;灯会之上想要躲避他,却不料最终会是他送她回家,也不知这是怎样一番缘分?贤王大婚之日,她竟女扮男装准备跳墙入府,让他哭笑不得,而今日她又偷偷来这里看那众女浣衣,真真有趣!这个女子总是出其不意,这样的女子怎能让人不心生倾慕?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日他会从刺客身上将那枚玉佩拿走,因为他不想伤害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
他看着她,深深明白,其实她的每个动作都能拨动他的心弦,他早已不是那个心中什么都没有的云绰,他有了真正想要拥有的!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淑人君子,但唯独对她,他想温柔一些,纵容她一些。他缓缓笑起,不知这天地因他而失色,花草树木因他而惭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