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院中,库霖拦住正要进门的人,“据暗卫传来的消息,大皇子正往这边赶来。”
“公山元君?”月华挑眉,问:“为了他和沅沅,那劳什子的婚事?”
劳什子……
库霖暗自抹汗,之前他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见主子不为所动,他还以为,是真的无所谓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错觉……
“额,是,据消息称,大皇子是拿着圣旨过来的。”
精致的双眼眯起,月华冷哼一声,见库霖还在眼前杵着,斜睨他,“还有事?”
库霖愣了一下,抬头望他家主子,身子往旁边让开,摇头,快速又果断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凭借对月华的多年了解,库霖深切感觉到了,他家主子此时心里正不爽着。
月华可不管属下想些什么,跨过门槛,进入屋中,没看外间的景象,他脚下不停,径自向内间走去。
内间并不大,素雅的屏风前,芷沅手拿一册杂文轶事,半躺在床上,翘起的小脚丫子,时不时的一晃又一晃,迷离了某人的眼,晃进时间的过隙里。
“喂,喂,喂,你要再一直这样盯着本小姐看,本小姐可就告你性骚扰了啊……”
似晃出了特别的调调,芷沅玩性一起,越晃越来劲,嘴里还哼出了不成调的曲儿,看着她毫无形象意识,月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边寻着位置坐下,想起方才她说的话,“性骚扰?”
“对啊,性骚扰。”
脚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她补充道:“虽然,你的程度还构不成性骚扰的罪名,但你那赤果果的目光,让本小姐很是困扰啊……”
说到这儿,芷沅把书扔开,倏的把脚丫子放下,探出头,双手撑在床沿,直勾勾地盯着对面那个看起来仙气超然的人,贼兮兮的一笑,“大黑,你是不是忽然觉得本小姐特好看,所以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偷看本小姐啊?”
她扶额,继续说,“不过也是,本小姐生得闭月羞花,也难怪你……”
“你又怎知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呢?难不成你才是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我看,才知道我眼睛都不眨?”
月华嘴角抽动,本来因为“大黑”这个称呼,他是真没打算接她的话茬,但见她越说越来劲,忍不住就出声打断她。
说起“大黑”,他也是无奈,因为那个所谓小黑,她就给他取了个“大黑”,美名其曰,黑得溜汁儿的他与这个名字,简直绝配。
“胡说,我怎么可能一直盯着你看……”就算是盯着,也没有一直。
“嗯,所以,我想说,姑娘,你想多了。”
“……”
默了一会儿,月华见她撅嘴,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些骂人的话,好笑的摇摇头,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今日感觉如何?可会有不适的地方?”
“放心吧,好得很呐……”
芷沅从床上跳下来,蹦踏到他的对面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都被你这么气了,还没把那只虫子给气犯病,说明它也是顶强的,战斗力杠杠的。”
“这样说来,被气着了的你,岂不是连只虫子都不如?”
月华起身,走至她的床前,拾起地上的青色软靴,回身,笑看她。
“大黑,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
见他弯腰给自己穿鞋,芷沅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心安理得的把脚伸过去,嘴上不停,道:“咱们和虫子虽然都是动物,但咱人可比它们高级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思索了下,她拍掌,“哦,对,咱人可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和虫子怎么一样呢?”赤果果的嫌弃看他。
将她的鞋穿好,月华抬头,“我说的只是你。”
一噎,芷沅反应过来,怒瞪他,特么的,这不就在骂她不是人么?
看她生气,月华嘴角的笑意更深,起身,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
“你身上的蛊毒,我尚未找到解决的方法。”眼神一黯,这个是目前他最为担忧的事情。
那日回来,身中蛊毒的她一直昏迷不醒,他一边给她输无相内力,一边又痛恨自己的无力,看着她虚弱苍白的小脸,多年都未曾有的恨意燃起,却又无处可泄。
这样惶惶不安,提心吊胆的过去了几日,就在他快要到情绪边缘之时,一只信鸽带来了一个“等”字,他知道这是他家师父,侗阑的来信。不去想侗阑为什么会知道,虽然他对他家师父还是很信得过的,但关乎这个人,他就莫名地多了担忧。
半信半疑地过去了三日,一天清晨,他睁开眼,便看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及眼前的一个她。
“别介啊,搞得本小姐就要那啥一样,放心吧,有你这大国师每天都问不下十遍的‘今日感觉如何了’,‘还有什么不适’,就是本小姐要那啥,也舍不得那啥了是不?”拍拍他的肩,芷沅的语气流气,却是宽慰无疑。
舍不得么?月华一笑,一直以来,似有若无的重石落下,他也舍不得呢……
“在我找到之前,你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内力,切忌大波动。”
芷沅点点头,“恩恩,好。”
“这么听话?”可真少见。
撇嘴,“切。”对自己的命,她可惜得紧。
月华笑,望着她,眸光幽深。
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还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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