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丹阳这个人,芷沅不大了解。
虽然,知道在这天下有一个女性执权的国家,但是,她却也不会特意了解它。无关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燕月国与纪鲁国相差无几,皇权早已被架空,她实在没有必要去了解太多,费脑力。
不过,既然知道穆望舒心仪之人是燕月太女,那么,芷沅也少不得让人说道燕月一国,而说起燕月,对纪鲁也有大概了解了。
原来,当百年前纪鲁国尚为诸侯国之时,杭候能在天下角逐中分到一杯羹,最终成为五国鼎立中的其中一国,这中间少不得纪鲁三大家族的力量,那便是百年世家鲁家、童家以及东丘家。
纪鲁国也有国师一职,但与舜华不一样的是,纪鲁的国师皆出自三大家族的举世奇才,且每十年轮换一次。在七十多年以前,三大家族都尽心辅佐杭姓皇族,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三大家族再也不满于此,逐渐吞噬皇权,至杭清辉这一代,皇权已经多数掌握在三大家族手中,其中又以东丘家族最甚。
燕月国,虽然没有国师,但却有圣女,或许可以这么说,哥舒家族的圣女,比起舒姓皇族的太女所握权力更大,批红大权掌握在哥舒家族手中。兵权与财权是一个国家的政权根源,而哥舒家族则将这两大权力尽握手中。
当梳理这一国家的事情时,芷沅几度扶额长叹,怎一个乱字了得?她最怕麻烦,而她哥哥却爱上了麻烦中的祖宗,对此,她能怎么办?
正当芷沅坐在凉亭外,边欣赏外面雪景,边思索往后之事时,“吱呀”开门声响起,她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从里出来一个脸色苍白却不失英气的女子,此时,女子的脸上写满落寞
眉梢一挑,芷沅站起身,注视她,见她望过来,眼中闪过诧异,向她点头致礼。舒丹阳也微微一笑,本想离开,但脚步一转,却向芷沅走来。
芷沅一怔,但也迅速反应过来,见舒丹阳已到面前,她弯腰作揖,行了一个江湖礼节。领会到她的意思,舒丹阳莞尔,也同样回了一个江湖之礼。
低头撩了料额发,芷沅弯唇,她行江湖礼节,原因有二:一是侧面告诉舒丹阳,她在这里的消息,不要随意透露;二是她现在不是什么贵族郡主,而是一阁之主,身在江湖,自然有江湖人做事的一套规则。
但芷沅没有想到的是,舒丹阳也会用江湖礼节回她,这其实也是舒丹阳让自己不要用看待太女的眼光看她,或许可以说,比起太女,舒丹阳更想做一个江湖人。
芷沅心中暗道一句“有趣”,嘴上已经邀请舒丹阳坐下,“太女身体可大好?”
“已好了许多了。”舒丹阳颔首,然后又看着芷沅,笑道:“既然我们都不兴那套,就不必恪守这些虚礼了。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唤我舒姐姐。望舒唤你小沅,那我也唤你一句小沅吧,可好?”
“当然。”从善而流,芷沅唤了一句,“舒姐姐。”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舒丹阳亲口说又是一回事,还没交心,芷沅从不乐意在这些小事上出错。
二人静默许久,芷沅上下端详她,很容易便发现舒丹阳心不在焉,她又想到刚才看到舒丹阳刚出来的状态,满身失意与不久前刚来时的状态很是不一样。
芷沅没有打搅舒丹阳,她知道舒丹阳只是想要有一个在旁边,不想一个人罢了。正当芷沅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某男此时正在做什么时,耳边突然响起舒丹阳的声音。
“望舒常常和我提起你。”
舒丹阳看过来,芷沅脸上闪过尴尬,但她还是很实诚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哥哥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你。”
不止没提过,若非此次穆望舒突然失踪,芷沅或许还真不会想到自家哥哥居然还和一国太女有一腿。
扑哧一笑,舒丹阳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在家人面前提起喜欢的人,才算真正认可了这个人啊?”芷沅手托两腮,坐直身子,很认真问她。
这个理论是她曾经在二十二世纪时,朋友告诉她的。那时,她身边两个朋友爱得死去活来,她常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注视这二位的作天又作地的到处作死,后来,两人闹掰了。
闹掰时,她特意跑过去听墙角,只听女方利用琼瑶式地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男方也不遑多让,怒吼道:“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女方一听那还了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口齿清晰地回骂:“我哪里无情,哪里无义,哪里无理取闹。”
墙角后的她,听着他们两个一系列的堪称弱智对话,除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之外,也总算理清楚这向来像连体婴儿一样的两位,突然大作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就是男方从来不告诉自己家人,自己已经找到相好了。儿子又天天和他们说自己的“基友们”,男人父母三代单传,为免儿子再这样下去性取向真偏离正轨,在所有征婚网站投了自家儿子情况。
后来,女方在自个闺蜜处得到这个消息,气得火冒三丈,找到男方就开始尽力作,听到男方从来没在他父母面前提过自己,而自己都已经跟父母说自己要和这男人结婚了,就更加委屈了,秉着“老娘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精神,这二位迅速结婚。
当然,作为始终关注他们的芷沅,没忘记注意他们二位的结局,半年后离婚。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刚扫完一个古董商的货,正打算销赃时,刚好碰上他们二位从民政局出来。
比起曾经成天黏腻在一起的二人,现在的二人更加沧桑,两人走路间有一臂之隔,谁也不搭理谁。她好奇凑过去,打了个招呼,询问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怎么说,她也是恶劣因子突然又冒腾起来了,她向来不看好这二位,对于他们结婚,她给他们判了了婚长——三个月。现在,半年过去,已经比她预期要长了。
“离婚了?你们好端端地怎么会离婚呢?”她皱眉,假仁假义道。
“这有什么的,离婚了,老娘找个更好的。”
斜睨旁边男人,女人一脸不屑地说完这句,就扭着腰走了。男人苦哈哈地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看着这二位的背影,她的心情更加舒畅了,别问为什么自己对朋友那么狠,没有听过这世上有种人就是“假朋友”么?
这女人就是侗悠相好之一的女儿,本来冲着侗悠这层关系,她怎么说也会关照这女人,奈何这女人实在太能作,成天不是喝酒进医院,就是喝酒进警局。
某天,她撂担子不干了,但这女人居然胆敢在侗悠面前告状,害得她被侗悠丢到热带雨林生活了两个月。那时候,她就暗戳戳地想,老娘不动手收拾你,自有老天收拾你。
别怀疑,她男人的征婚信息就是她特地透露到她闺蜜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