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皇后,必须是吕欣琪!
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响在耳边,公山元君甚至少有的愣怔,好半晌,他才恢复常态,压抑心头的火气,问道:“师父之前不是说,元君必须迎娶穆芷沅为正妃么?为何今日又改变主意了?”
当初,公山元君虽然对芷沅心动了,但是,在大业面前,这种心动不值一提。所以,若非夜枭有命,当日使臣之宴,他绝不会说出那番话,以致于让她恨上自己。
现在,她已经恨自己了,师父却又要他放手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放手?既然她要恨,她要与他争锋相对,那没关系!
恨吧,斗吧,最起码不管恨还是斗,她在他身边。
小时候,母亲说过,人,真正的心动,只有一次。
“没错,为师确是让你娶她为正妃。”夜枭没有否认当初的决定。
“穆芷沅是穆啸天爷孙俩的掌中宝,娶了穆芷沅,为师便相信你可以让穆芷沅为你所用。可是,据为师所知,你到现在都没有让穆芷沅倾心于你,反而和你处处作对,这可是真?”
定定看他好一会儿,公山元君忽然嗤笑一声,问:“吕欣琪和您说的?”
夜枭极其不满公山元君对自己的态度,突然,他举鞭猛地朝公山元君身上打去,一次、两次、三次……次次用力,鞭鞭见血。
如往常一般,夜枭很好地避开他的脸,待心头怒气渐消,想要下手打最后一鞭之时,公山元君忽然抬手截住他的鞭子,道:“十二鞭足以平息师父的怒气。”
“父皇,本王不管,但是,穆芷沅,师父,动不得……”
公山元君有些气喘,但是清晰有力地语气,依然将他的决心准确地传达给夜枭,让他明白,有些人,一旦动了,便不会善了。
如今日,他并非没有能力反抗,只是,在还没真正触怒他时,一切就还在夜枭自以为是的控制范围。
夜枭使上内力抽扯鞭子,只是,鞭子却纹丝不动,他心下震惊,原来当年满身是血的少年,今日已成长成他都难堪匹敌的强者了。
也对!她的儿子怎可能差?
她的儿子就该如此,做个强者,做人上人,做一统天下的帝王。
似乎想到以后的日子,蓦地,夜枭哈哈大笑起来,夜的上空,传来阵阵笑声,是开怀的大笑,又似是含泪的哭泣。
公山元君正在思念的人儿,这时,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正准备重新上路。
“郡主,”穆柳小跑过来,瞥见站在一边的库霖,眼神一顿,似有犹豫,芷沅示意她无碍,穆柳方才将手中刚得来的密信递给芷沅。
“郡主,这是从舜华送来的密信。”
“公山慎那老玩意儿,遇刺了?”
快速浏览信中内容,阅毕,芷沅挑眉,语中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此言一出,库霖和穆柳皆是一惊,相视一眼,二人一愣,穆柳错开目光,库霖轻笑,问芷沅:“郡主,信上可有说是何人所做?”
“若是已经查出刺客是何人,想必咱们都不用等这信过来,就已经知道了吧。”
以内力催化信纸,张手洒下纸末,芷沅歪头,含笑道。
穆柳点头,道:“郡主说的对,如果真的抓到刺客了,皇家人必定会广告天下,以此威震他人。”
从主仆俩的一言一语中,库霖就知道无名阁必定不会将线索告诉皇室中人了。库霖心下欣慰,毕竟眼前少女可是和皇家子弟存在婚姻关系的。只有,她不理会皇家事,他主子的付出才值得。
“既然郡主不掺和此事……”
“谁说本郡主不掺和了?”芷沅打断库霖,嘴角挂起惯常痞笑。
“郡主要帮公山慎找凶手?”库霖很惊讶,难道他想错了?
斜瞥他一眼,芷沅但笑不语,还是穆柳见他少有的抓耳挠腮的模样,实在可怜,便忍不住将实情告知于他。
“郡主的掺和不是找凶手,而是推波助澜。”
许是也没想到原本不大搭理自己的人,会以这种方式与自己说话,库霖恍然大悟状,做得很是夸张,令全程观看二人的芷沅,实在没忍住翻白眼。
怪得人家说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白痴,果真如此!
得出这一结论,芷沅便施施然地上马,往纪鲁方向前行,之前库霖便与她说了,若想去往燕月,不管如何,都必须经过纪鲁国。若想抄近路过去,那便需要直接经过纪鲁边境。
一路无言,几人快马加鞭,远远望见城门,勒缰停步,芷沅翻身下马,眯眼打量半晌,耳边响起库霖适时介绍。
“鲁城,纪鲁国最坚固的边境之城,虽是边境,但城中人民安居乐业,少有几次动乱,也没有影响百姓生活,当世,主子认同为数不多的人之中,就有鲁城城主,东丘溪琼。”
东丘溪琼?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疑惑在脑海中闪过,库霖已经解答,“正是东丘家族的少主。”
眉梢轻挑,略感诧异,但也没有多问,虽然清楚以穆望舒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没有确切消息,芷沅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担忧。
沉吟一瞬,芷沅抚了抚身上的男装,道:“我是从伯里巴过来做买卖的商人,此次便是要过去燕月做绸布生意的,库霖是我们管家,穆柳则是我的夫人。”
安排妥当,拢拢大髦,将头上的帽兜放下时,她不自觉打起冷颤,穆柳见此,顿时心疼劝道:“郡主,天寒地冻,还是将兜帽带上吧?”
穆柳是近身照顾她的人,对芷沅的体质十分了解,本就畏冷的人,在这种寒天之下,跑上跑下的,穆柳就已经非常担心了。
作为主子最好的管家,库霖认为自己自然也该负起照看郡主的责任,因而,他道:“是啊,郡主,要不还是我去交涉吧,没有什么大问题,鲁城的守城兵应该不会为难人的。”
摇摇头,芷沅拒绝二人好意,迈步向城门过去,一边解释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以省事过去,就没必要徒惹嫌疑,浪费时间。”
想了想,又偏头看了二人,笑道:“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