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水下面竟是别有洞天。”望着周围景象,芷沅很是惊讶,想起了什么,看向身旁男人,“看你这么有目的性地来这里,你早知道这水下面是这样的?”
不久前,他带她穿过重重水障,直直地往这边过来,方向抓的那么明确,她可不信他是瞎蒙瞎撞到这里。
月华一笑,最近,一直没有多大情绪显露的他,似乎特别喜欢笑,当然,这是在她面前,“比你早知道。”
听言,芷沅嘴角不自觉的撇了撇,这话说的没错,但听在耳里,怎么就让人那么不爽呢?
不在看他,她抬头看四周,只见他们此时所处,是一个水下洞穴外边,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发现的,这洞在水下方,却又好像与上面的水隔绝,自为一方天地,站在洞外的他们,一呼一吸间与上面的陆地几乎无二。
既然来到这里,那怎么着也是要进去瞧瞧的,这样想着,芷沅当先抬起脚,往幽深的洞里头走去,只是,她还没走出两步,手腕上传来的重量,使她停步。
“你干嘛?”芷沅瞥了眼腕上那只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不解问。
止住她的动作,月华绕到她前面,当先一步,边对身后人说道:“我先走,你跟在我身后。”
芷沅的目光闪了闪,他的背并不宽阔,看上去还甚是瘦削,可为何在他身边之时,她的心会那样的安定?
好似什么呢?
是了,就好似她一直向往却又难以成却的生活,红尘十丈,一座茅屋,依山傍水,云卷云舒,月落日升间,一把老藤椅,咯吱摇晃,晃过时光留下的残痕,晃尽心中长久的孤寂。
盯着他的背影,芷沅怔了怔,一双如水琉璃闪过迷惘,月华没见人跟上,转身唤她,“你不走?”
“……”
某人痴呆中。
俊眉高挑,月华返身走到她身旁,低声一笑,弯身凑到眼前这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沅沅,你现在……是在想我么?”
“是啊!”
耳边传来如清风般的耳语,神魂出窍的某人想也没想就这么顺嘴答了,等她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
听见笑声,芷沅倏地转过头,翻着眼神向上看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的某人,面瘫状,“笑什么?!”
“没,没什么……”稳住自个的面部表情,某国师连连摇头,严肃状。
“那还不快走!”说着,芷沅快速转过头去,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然后加重程度嫌弃身后某人,最后心情舒畅的自个往洞里去了。
在他面前,她的“阿Q精神”似乎发挥的越来越好了……
月华偏了偏头,看她先是扭曲着面容,嘀嘀咕咕,然后又好像心情不错地走了,强压下的嘴角,忍不住又勾起,虽然不知道她嘀咕些什么,但他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有这么一个活宝在,那个始终冷眼注视人世沧桑炎凉,痴男怨女的月华仙人,从心之所向的云凡高处,坠入人间,避无所避,染了人世的烟火,却又甘之如饴。
月华摇头一笑,快步追上前面少女,脚步一转,便又走到她的前面。
或许是因为在水下方,两道脚步声在黑黢幽深的洞穴里很是明显,或轻快,或沉稳,不一样的脚步,奏出异常和谐的音律。此时,绵长的哒哒响声,踏在脚下潮湿的土地上,也踏在两颗同时安宁的心上。
蓦地,洞穴内响起两道声音。
“沅沅,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的背影,是不是突然发现原来我长得这样好?”
“……你想多了。”
“想多了么?可我怎么觉着就是这样呢……”
“……多想了你。”
“多想了么?可我不觉得是多想了啊……”
“……那是你有病。”
“嗯?有病?”
“嗯,有病。”
“什么病?”
“自恋……这是病,得治。”
“……”
另一边。
不同于这边二人的折腾斗嘴,因为二人坠崖,穆望舒和穆如雪二人快急翻了天,当然,穆望舒的急,自然是为了自家妹子而急;穆如雪的急,则是为了某个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国师大人而急。
“那么高,国师掉下去,会不会有事?”穆如雪走至悬崖边上,探头去看,见到下面深不见底的河水,泪水浸湿眼眶,转过头望着众人,好不焦急地问。
此时,她似忘了自己一直在乎的形象,对国师,深深的担忧现出在柔美的面容上,似更多了些真实。只是,她也忘记了旁边还有穆家人,还是,掉落另一位的亲哥哥。
“呵,穆如雪,身为穆家人,你当真合格啊……”
似讽非讽的话幽幽传来,穆如雪一惊,心中却没有悔意,她转头看向难得发怒的穆望舒,抬袖掩了掩尚未掉下的泪珠,柔弱可人。
“堂哥,我知晓你是在怪我没有忧心堂妹,但还望你看在我对国师一片赤诚的份上,可以宽恕妹妹,对小沅妹妹……我又怎会不忧心?”心中划过怨恨,脸上却还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穆如雪,一向满腹心机的你怎会犯这种错误?”
“祝愿‘你的赤诚’国师能予你同样赤诚,只是,你有几点说错了,我们不会怪你,还有,小沅是圣上御封的揽茞郡主,还望你能谨记,莫要随便称呼,最后……”
穆望舒看了她一眼,眼神似在嗤笑,“爹娘就生有我和小沅两个,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