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郡主未免太不识趣了一些……”
车内,易连天听得后面马车传来的动静,忍不住出声责难道,明知自己婚约在身,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别个男子同处一室,这揽茞郡主未免也太不知羞,她想置殿下的脸面于何地?
凝神盯着手下棋局,公山元君并未搭易连天的话茬,只是问:“连天可要下一局?”
“殿下?!”
易连天紧皱双眉,到底是没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语气略带责备与失望,“殿下如此,置后面跟着您的兄弟于何地?”
将手中白子置于棋盘中央,修长的手指拈起附近黑子,一一放入棋盒,公山元君盯着局中险胜半子的白子,眸色深沉,半晌后,他说:“你逾矩了,连天。”
他的声音依如平时,只是,易连天却听出冷意,知道他真的生怒了,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虽然殿下说穆芷沅是最适合您的人,但是,属下认为,若真论起身份,华都贵族小姐中,适合殿下的,绝对不止穆芷沅一人,一些小姐甚至比穆芷沅更加适合。”这些话,易连天说的小声,仅有车内二人能听,但其中的忠心却是不言而喻。
“属下自知说出这些话已属大逆不道,但是,即便如此,属下仍然要说,兄弟们跟着殿下,绝不是想要看着殿下将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此,即便是殿下要杀了我,我也会在此之前,先杀了那个女人,为殿下除去祸害。”看了公山元君一眼,蓦地,易连天单膝跪地,垂头说道。
公山元君双唇紧抿,温文儒雅的俊容骤地沉下,面冷如霜,在这一瞬间,易连天毫不怀疑他是想要杀了自己。
他儒雅尊贵,世人以为的温柔,只是他不屑去计较那些无谓的事,但他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威严,他却不容任何人放肆,也正是如此,他们这些人才会义无反顾的跟在他身后,以全心中一腔热血。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这个注定登高望远的人,想着,易连天抬眼仰视他,满脸坚定。
“嗤!”见着这样的他,公山元君突然嗤笑出声,脸上冰雪消融,又是那位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与爱意的公山皇子。
他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回棋盘,伸手将剩下的棋子一一拾起,边调侃笑道:“连天,你整日这样绷紧思弦,让无暇可如何是好啊?”
脸上一红,易连天忙低头,掩饰目中的尴尬。公山元君瞧他一副不知所措,毛头小子的模样,唇角勾起,笑意多了一分真实。
“你们的心意,本殿从不怀疑。”正所谓用人不疑,不是相信他们的忠心,而是他相信自己的看人眼光及御下能力。
“本殿知自己一直以来所要的是什么……”不然,他一个母妃逝去,父皇不宠,又没有母家庇佑的幼齿孩童,是如何在那个吃人不吐骨的深宫境地存活下来的?
“所以,对穆芷沅一事,我自有定夺,若是以后她真的成不了那个垫脚石,而是拦路石,那么……杀了便是。”
将最后一颗棋子收好,公山元君盯着车上门帘,耳边听着不远处马车中传来的嚎叫声,目光渐渐凝结成冰。
“但是,在这之前……”他转头,重新看向仍然单膝跪地的人,目光缓缓,却让易连天心底发寒,“若是你们谁敢擅自行动,本殿必杀之。”
“……是。”
咬了咬牙,易连天应道,眼中划过忧心,但愿殿下真能做到像他说的那般,不然……低头垂下的他,发丝垂落,遮掩了眼中突然划过的狠厉目光。
“臭丫头,问你个事儿呗!”揉着被撞的脑袋,常恒笑嘻嘻地上前,一脸狗腿、
“谁给你胆子,这样没大没小的?”毫不犹豫地伸脚,往凑前近来的某只屁股上踹去,芷沅悠然说道。
谁又给她胆子,这样没大没小的?老子还比她大呢!
“侗悠那老不死的……”
指了指对面愤愤不平的某只,芷沅轻点下头,笑得优雅,“也就是你祖宗,哦,不,师祖给的。”
嘴唇微张,常恒受惊了,她咋知道他想啥?要不要这么恐怖哇……常恒欲哭,然后,便是悲愤交加地看她,待定睛瞧她,他的眼神闪了闪,目光转向他处,心道:要不要做成这个样子?
只见那个少女手撑光洁额头,侧躺软塌之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唇上若有若无的戏谑笑意,为她更添丝丝妩媚,勾魂摄人。
算了,他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让一让她,免得被人笑话了去,这样想着,常恒重新望她,眯眼一笑,心安理得的大喊了声,“师叔!”
嘴角抽搐了下,芷沅点头,肯定的表情,“嗯,不错。”
她绝对不会承认,这傻币是她找来的……
“师叔,师侄儿一直想问,那个叫什么王敏的,她到底让你答应了哪两件事啊?”
那日听说了这事儿,急得他团转,生怕这家伙为了那所谓真相,啥都不顾,把自个给搭上去了,哪想,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出个啥来,但看她样子,又不似食言,因而他是十分之好奇啊。
王敏呀……
想起这女人,芷沅心中无奈一叹,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说这世上没有绝对之事,可怜人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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