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犀鸟案
“大娘想说些什么,就直接了当地说吧!刚才在房间里看书,院落里的动静我也听见了,至于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巡夜的大娘误会得地撇了撇嘴,意思是菡萧拿巡夜大娘的一副好心当做驴肝肺。令巡夜大娘心情不舒服,碍于雪柔的高级身份,巡夜大娘年纪上大菡萧三四圈不止,奈何地位上不如菡萧,也是无用的,现今社会不问年纪,只看重地位,只要地位高,就算是刚出生的小娃娃,那厨娘也得以他为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故而只好世俗陪笑道。有意讨好,
“瞧瞧,瞧瞧姑娘也别误会,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保卫院落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若是有个动静,我们都充耳不闻,那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为了姑娘着想。姑娘火气也未免太旺了吧!”那些个婆子大娘,同那些院落里的小丫头片子,都是一丘之貉。一路的货色,光长年纪也是不长脑子的,当初挤兑菡萧的时候,她们也是没少参与。菡萧给她们好脸色才怪呢!这座院落里的人,个个都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面上和颜悦色和气一团,内里却是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
老的小的,都搅在大染缸里,总是喜欢放冷箭,没完没了,老的年纪一大把抱孙子的年纪了,居然同那些个刚绽放的小花骨朵儿争……。小的心高气傲不知道尊老爱幼,整天只知道钻研心机,做事不利落干净,憎恨他人,又不敢明刀子戳。实乃是假君子,真小人是也,也不知道从前的雪柔吃了多少哑巴亏呢!明明身在高位是原天公子的贴身丫头,却好似一颗软柿子。果然是性格懦弱,
那些个厨娘大娘见菡萧的性格厉害了,起先不服多次找菡萧麻烦,结果麻烦没找到,反被菡萧教训了一顿,也算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今日查房也不算是作妖,只是暗规矩执行罢了。她们无趣地走了,菡萧跟了她们一段,知道她们必然说她坏话的,平日里菡萧也是知道她们暗地里拿菡萧说嘴,她们步伐稳重且大,踏踏的声音,盖过了菡萧轻便如猫的脚步声,本来做贼的,脚底生风一般人,听不出来的,然而也不知道是哪个愚蠢的小厨娘,竟然抖露出她们私自放印子钱的事,脱口而出,
并且放印子钱的本钱都是从雪柔哪里借来的,并且讽刺雪柔蠢钝愚蠢。原来当日雪柔怀里抱的那袋金鹰珠宝,竟然是从手脚不干净的她们,手中夺回来的,良心终于发现,不再懦弱了,也怪不得她们胆大包天敢下慢性毒药谋害雪柔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一匹听话的狗突然反咬你,你可不得结果了她吗?可是倒霉的雪柔,可巧就遇上了菡萧,菡萧以为她是坏的,结果也是知道的,菡萧眉头一蹙。人善过度便是懦弱,为人理当不卑不亢方是生存之道,一昧的退让只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作为错杀雪柔并且顶替雪柔身份做事的菡萧,总觉着应该替雪柔做一些什么。菡萧是最擅长报复了,
原天的饮食向来是由那些个厨娘准备的,那些个厨娘时常懈怠,红红也是知道的,近日来阴雨连绵,下了好几阵的细雨,飞厨娘是主管菜蔬的,主要是采办蔬果菜品的,平日出门都是高高兴兴去的,今日却是染了一肚子的晦气回来的,一回到小厨房,就发起了牢骚,菜篮子往灶台上一撩下了,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
就开始拿着锅碗瓢盆撒气,金属瓷器哐当哐当得响。择菜的小心捡了几根坏菜,啧啧道:厨娘今天的菜似乎卖相不咋滴啊!您不会是捡的菜吧!这品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提也摆,一提那锅碗瓢盆摔得更加厉害了,哐当哐当的,怒气值简直爆棚。“今日也不知道是哪个猴崽子,撞了人就跑,摔了一地的菜,我这精心挑选的小青菜就翻了,我的心情能好吗?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也不知道尊老爱幼,我都一大把年纪了,”
“那您伤到了没?”择菜小心关切问道,一经小心的安抚,飞厨娘的心情,一也越渐平缓了,
“今晚就凑合凑合吧!反正小孩子,能够吃出什么?菜好菜烂,煮出来,不是一样的吃,那院里头猪吃得下,那原天为什么吃不了,娇惯的,我家的小孙子都没吃那么好,他整天吃那么好算什么。”飞厨娘一股酸语气,小心紧接着接到:那是人家会投胎,选的家庭好呗!飞厨娘呵呵了几句。
“还投胎,就算会投胎又如何,看着就像是个不中用的,同她那命薄如纸的娘一般,都是命薄福浅的。我家的大孙子我拿他的生辰八字算过命,日后可是个状元命呢!而且我孙子长相英俊,同朝野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大官相比,只能用俩个字来涵盖我家孙子,那就是优秀,那陛下不是都爱找状元女婿吗?我孙子绝对的能入围,并且我对我的孙子很有信心,定然能够赢得公主一片痴心的,想来我的孙子魅力那是不凡,高个子大小伙,”祖母夸起孙子是喜笑眉开,越夸越发得厉害。
“想我以后可是状元祖母,更有可能,同当今陛下攀上亲,那我可是皇亲国戚了,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今公主都得喊我一声祖母呢!想一想我堂堂一个状元祖母,竟然屈尊躲在这里替他们下等人做饭,买菜实在是憋屈。”小心一撇笑,奉承道:是啊!我也见过你那孙子的,是个中状元的面相,日后若是发了财升了官,别忘记我啊!老姐姐。飞厨娘一听笑得那是,更是合不着嘴,
“日后,我还偏偏就得从他的伙食中匀一些出来,我家小孙子瘦骨如柴,得给我家孙子好好补一补才行。”小心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小心是见过飞厨娘的孙子的那人高马大的,完全就是营养过剩,只是作为祖母的永远觉得孙子瘦,吃得不好,一则是家庭条件不好,飞厨娘的儿子儿媳,简直就是一对老吸血虫,孙子就是寄宿在那对老吸血虫身上的新一代寄生虫,儿子将至不惑之年了,整日只知道闲逛,无所事事游走于大街小巷,只知道赌博,全家老小依赖着飞厨娘一人身上,扛着一家人的重担。
因为飞厨娘太过于偏爱儿子媳妇了,不舍得儿子媳妇吃苦,一养就又养了二十余年,连飞厨娘的孙子都二十又三了,不知道又多少人劝过飞厨娘,放开手让儿子媳妇自个扒食,谁能想到飞厨娘根本就不领情,固执程度坚若磐石,若是没有飞厨娘微薄的收入,恐怕儿子媳妇一家人都得饿死在街头了,奈何那飞厨娘还不自知,他那个孙子才学并不好,别说是夺魁就是金榜题名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
小心不愿意戳穿飞厨娘的白日梦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同飞厨娘闹掰而已,正所谓朋友多路好走,飞厨娘的家庭同小心一点关系都没有,二则时常当个八卦听一听,也满足她的仇富心理,小心实在是没有必要得罪飞厨娘,她吹捧她孙子做白日梦的时候,小心不过是加一把火,捧一捧罢了。然而话说多了,总是会闪舌头的,飞厨娘吹牛吹过了,总有有心人听了去,告密。今日飞厨娘很不幸运,偷听墙角的正是原天的阿嬷,她能够理解望孙飞黄腾达的心情,然而暗地里编排她的孙子,踩她的孙子捧飞厨娘自家的孙子,诅咒她的孙子,作为原天嫡亲的外祖母,她可不答应。更别说飞厨娘这个梦虚假地不像话,
“是吗?那既然是未来的皇亲国戚啊!那我这座小庙可是容不下您。”原天阿嬷的突兀出现,打破了平静,她还特地引用了您尊称,听得飞厨娘涩得慌,她没有想到祸今日会从她的口里出,她几乎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与辩驳的能力,哑口无言,傻傻地盯着原天阿嬷,原天阿嬷无形的蔑视眼神足以击垮,她之前树立的信心。梦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她没有成为皇亲国戚,衣食无忧之前,她就得倚靠原府,才能实现她的梦想。原天阿嬷不大罚下人,然而这次算是触及到了原天阿嬷的底线了,
原本温柔的阿嬷突兀间,阴下了脸,“我的孙子就是躺着也比你的孙子垫着脚高,你的孙子早就输在了起跑点,也配同我的孙子攀比,还妄想成为皇亲国戚,公主金枝玉叶朝堂中有多少贤才,就凭你孙子金玉在外的臭皮囊,腹无墨水的草包,就能够降服的吗?你真当当今的陛下是吃素的吗?天下是从天而降的吗?”
“你连儿子都教育不好,一个好好的人,硬生生让你养成了废物,四肢健全,无病无伤。却成了一只只知道吸血的吸血虫,还指望孙子能指望的上,有祖母如此,实乃是祸,不是我打落你,你们顾家娶了你这位女眷,真是一场灾难,足以渗透腐蚀子孙后代,祸害,就算你家祖上冒青烟,你儿子及第,偌大的家业建立起来,不出个二三十年,也必然会因为经营不善,回归原地。别说了,收拾包袱,给我滚吧你。”原天阿嬷往门外一掷,手底下的丫头都不敢做声,阿嬷威严起来,她们都不敢说话,阿嬷是不威则已,一威惊人。一顿训斥宛若当头棒喝,按理说一头应该能打醒飞厨娘的,然而飞厨娘执迷不悟。
这一顿骂,骂出了小心的真心话,小心内心别提多高兴了,总算是有人替她出头了,她的日子也可以好过一些了,毕竟亲自得罪当家老太太,还指望着在原府踏实稳健做下去,是不可能的,飞厨娘被扫地出门已然成为了铁定的事实,飞厨娘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直接同原天阿嬷辩驳。孙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既然被解雇成了铁定的事实,那么飞厨娘觉着自己完全没必要,受那窝囊气,没有不平等的主仆关系,现下的飞厨娘只是一个祖母,为自己孙子正名的祖母而已,说话间也硬气起来了,一股脑地撒气似骂街的泼妇,东拉西扯一点儿,围裙往地上一摔再一踩,
用那令人生厌忍不住想上前教训一顿的眼神,仇视着原天阿嬷,原天阿嬷自以为自己已然将飞厨娘及家人贬得一文不值了,不屑地同飞厨娘大字不识一个的市井小民,骂街泼妇一般计较,甩出了一句,“同你辩驳浪费我的时间,我的精力,你有时间还是想一想,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罢。”飞厨娘多年来的积蓄都扑给了儿子媳妇孙子,而自己一个子都未存,飞厨娘又是每月提前预支银子的,
明天无米下锅却成现实,生活已然很不容易了,却还要时时刻刻给自己找麻烦,原天阿嬷根本无需同飞厨娘争辩,日后艰苦的日子,够她受的,生活会慢慢惩罚她的,故而维持端雅的姿态,转身即走。飞厨娘当即就悔断了肠子,只怪自己太过于高傲多嘴,家中嗷嗷待哺的儿子媳妇,飞厨娘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害怕自己会被儿子媳妇扫地出门,只好拉扯下那张厚脸皮,
跪挡在原天阿嬷跟前,挡住了原天阿嬷的去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同情求原谅,甚至拿出前几年有恩于原家的小恩惠一并扯了出来,希望能博得原天阿嬷的怜悯之心,原天阿嬷做下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飞厨娘见自己留不下来,丑人多作怪,飞厨娘一不做二不休,便索性将其他人拉下水,将那些巡夜大娘赌钱,偷家中贵重物价变卖现钱放印子钱,及其他厨娘吃回扣,等等……匪夷所思,
几乎牵连到了整座原府上下,飞厨娘是打定主意,准备牺牲原府上下,为她犯下的错位分担惩罚,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凭什么只有我死,其余人安然无恙的道理呢!既然是牵扯到了原府上下,那么小心也属于原府一小份子,她也同样逃脱不了。原本轻松无比一副看好戏的小心,眉头不自觉一皱,莫名紧张起来了,如果按照飞厨娘曝光下去,自己也难逃。倒不如主动投案,
兴许能获得原天阿嬷的原谅,至少还能稳住现下的饭碗,飞厨娘一件件一桩桩,吓得那些小丫头战战兢兢,纷纷向原天阿嬷承认了错误,正当小心以为飞厨娘就要抖出她的时候,小心先飞厨娘一步,铁速跪了下来,自觉承认错误。“回老太太,飞厨娘私下盗了一件青铜器,当时小心也是猪油蒙蔽了心,没能够及时禀告太太,这才犯下了大错误,是飞厨娘的错,不关我的事,还请太太原谅。”
随意得一说也抖露出飞厨娘惊天一案,飞厨娘恼羞成怒,撅起小蹄子,开始狗咬狗了,先往小心脸上踹了一脚,鼻血纵横,又加扇了小心一掌,门牙都飞了,骂骂咧咧的,“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合着我往日都是白疼你的,竟然敢出卖我,看我今日不收了你的命去,”小心也不是吃素好惹的,
若是按照往日必然是同那飞厨娘厮打起来,只是为现自己的柔弱,只得掩饰自己强悍的一面,哭哭泣得。“是厨娘自己做的恶事,还要逼我一同承认了吗?当日你唬我,说是自己的宝贝,我竟然信了,如今你要拉我下水,断了我的生路,将我逼到了绝境,我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正言呢!”飞厨娘的跋扈同小心的脆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有关于青铜器的案子,听下人说是犀鸟形象的青铜器,原天阿嬷的脸色迅速紧张起来,一把上前扯住了飞厨娘的脖领,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然敢私自盗取。”原天阿嬷的眼神似乎要将那飞厨娘扒皮抽筋,喝血吃肉,飞厨娘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将这跋扈女贼人,给我送官……我要她坐穿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