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
此时的菡萧已然换了一身衣衫,只是戴着围绢看不到面容。祖母却是十分喜欢,尽管看不到菡萧的面容,雪翩然凑上前解释道:祖母误会了误会了,他只是我在外面救的一个女子,因为相貌丑陋,所以围了围绢。菡萧冷冷得瞪了雪翩然一眼,祖母那满面的笑容渐渐倦怠,略微失落,原来带回来的不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姑娘,而是个普通的姑娘。雪翩然仔细观察着祖母的面容神色变化。误会解除了,不过看着菡萧,祖母内里依旧是喜欢的,兴许是第一眼缘的缘分,尤其是菡萧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雪翩然又同祖母说了一会儿话,
就带着菡萧回了房,不是雪翩然带菡萧回房的,而是菡萧执意跟着雪翩然回的,也不知道菡萧在想些什么。那菡萧之举着实过分了,就算菡萧不介意的,可是雪翩然可是非常介意的,王府内人多嘴杂,他雪翩然又是一个未娶妻的黄花的大公子与陌生女子独处,有失礼数。菡萧女匪当惯了心思无惧。反倒是以事实理论依旧来劝导雪翩然。菡萧一扫桌上的果盘点心盘。无拘无束随意坐在桌上,脚往凳子上一搭。又咬了一口果子:“心中无意,何管他人悠悠众口呢!古时候有一个和尚驮一妇人过河,路人届时非议议论纷纷,而和尚却无惧,因为心中无意坦坦荡荡。反倒是那些议论纷纷的路人心里有鬼。”菡萧腹中藏墨,能说出一番又一番的道理,
雪翩然切了一声,“我只是个世俗之人而已,我的名声影响着整座王府的名誉。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与王府紧紧相连的,在外边就算是咱两心中坦荡睡一塌,我也是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在王府在长安,众目睽睽之下,你我二人名不正言不顺,孤男寡女独处于一室,你快些出去吧!我已然为你安排好了房间,就是东苑的西厢房右拐。你快些走吧!”雪翩然死推烂推得终于把菡萧推了出去,才松了一口气,舟车劳顿许久,终于可以踏实得睡上一觉了,
睡梦中,他只觉得一种软糯糯的虫子趴在了雪翩然的嘴唇,而且还是温热的,雪翩然心想是在梦境,但是越发觉得真实不对劲索性眼睛一睁,瞳孔不经意发大限度是无限的,那咕噜噜转动的巨大眼珠子,都快贴近雪翩然的睫毛了,温热的气息喷在了雪翩然的脸上。雪翩然的视野皆被她那张狰狞的脸所占据,雪翩然一把推开了她,见菡萧嘴唇沾了一点儿血,而且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感觉。他猛烈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紧接着他的嘴唇一阵疼痛,雪翩然的嘴唇出了不少的血,而且原本丰润的嘴唇有些干皱。雪翩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是咸腥的味道。雪翩然往床头旮旯犄角里蹭,
“你……不是要杀了我吧!”菡萧那眼帘藏匿了所向披靡的眼神,狼的血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突然间往腰间刀鞘边缘的方向摸去,就在雪翩然下一秒即将以为自己将要死于她的刀下的时候,她突兀间倒下了,她的嘴唇似乎变得异常干裂,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脱水的状态,皱缩的厉害,似乎濒临死亡。要是这个时候,雪翩然一刀必然能够解决她,毋庸置疑的,因为她是那么地脆弱。就像是一棵小草似的。
真的是快金刚皮烂琉璃,有那么一瞬间,雪翩然极度有种冲动,他希望菡萧死,因为菡萧控制住了雪翩然,限制了雪翩然的自由。但是脑光里闪现出了一秒她的好,虽然她给他体内下毒但是……对啊!他的性命还掌握在菡萧的手中呢!她要是断气了,自己也会死的。糊涂啊!险些坏了大事了。
雪翩然连忙跪了下来,喂喂喂!紧接呼救。“喂……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能够救你啊!喂……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啊!喂……”那菡萧抬起了头,眼圈内充满了嗜血的渴望。她真的是丝毫不客气,拽住了雪翩然的脑袋,就往嘴唇上一凑,然后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那软糯糯的嘴唇,菡萧几乎是闭着双眼的,而雪翩然是睁开双眼的,她就像只水蛭吸食着血液,她竟然是丝毫不客气,其实她的脸也是香喷喷的终究是女人,天下的女人哪里有不搽香粉的呢!没想到这女土匪也是有香味的,还以为是臭气熏天的呢!不过这种粉太过于低级了,是市集上卖的寻常脂粉。雪翩然还神游分析着由哪些花粉组成的,分析着,分析着吻着吻着……雪翩然就晕乎乎的,紧接着就倒了,而菡萧却活了。
兴许是心中有愧疚!雪翩然以为的有愧疚,然而醒来以后菡萧依旧像是一座冰山坐在雪翩然的身侧,然后给雪翩然喂食大量的红枣阿胶补血的汤,并且没有感情的一口一口得喂食,而且态度极其恶劣。爱搭不理的。
“我好歹是因为救你吧!是不是该对救命恩人态度好一些啊!”
菡萧没有感情眼神空洞: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会报你的恩的。菡萧内心独白:想自由,先帮我完成任务再说。雪翩然搭了一句:我不要你报我的恩,我要你给我解药,还我自由。其实雪翩然知道菡萧,不会答应的,但是就是想逗她,但是没有想到她还真的答应了,并且给了雪翩然一颗丹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是没安好心的,雪翩然的手一直没敢缩出去,小心得试探。
菡萧冷冷道:怎么了,不相信我吗?雪翩然瞥了菡萧一眼,我信了你,我信你就脑子进水了,那雪翩然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丹药,嗅了一嗅。正想说话,结果一开口,那丸药就被菡萧扔了进去,雪翩然体内的毒已然到了一种极限,并且含毒素的血液,已然不适合菡萧了,得培养另外一种毒苗了。扔进去的那一刹那,雪翩然直接跳过了嚼的部分,吞到了肚子里。
“呕呕呕”雪翩然扶着床,拼劲全力,努力地想将那颗丸药吐出来。然而只呕出了酸水略带些泛黄的胆汁,“喂!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啊!”雪翩然红着眼圈质问菡萧道,菡萧不紧不慢得道:别担心,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你放心等你帮我报了仇之后,我必然会给你解药还你自由的,但是不是现在。原来如此只要不是让他闭嘴的药,就行了,雪翩然舒展了一口气,半天过去了……
雪翩然戳了戳菡萧的胳膊肘。“我能不能向你提一个要求,下一次拿丸药的时候,让我自己去拿行不行啊!我看你的手好像……你懂的我……”菡萧回瞪了雪翩然一翻白眼,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露出杀气似乎是默认了。
三日后便是张泓入赘的时候了,张泓孤身一人来到王府,至今将近一年半,他几乎没有亲人,只带着一颗卑微的心。经历过了门第考验,才名正言顺地进入王府,
入赘作为男人来说,终将是被众人嘲讽的,贴上靠女人的标签不光彩,但是事实上,只要能够成功,走什么样的路,有关系吗?没人会关系成功前的卑微,只会关心关注成功站在那高台上的人,先成狗后成人。雪翩跹打扮地格外出彩,新娘果然是最美丽的,浅显夫人还哭哭啼啼的一个劲,就跟嫁女儿一般不舍的,雪翩然的心中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细枝末节的事宜交给下人分管即可。无需他这个做兄长的操心。雪翩然只需要陪同宾客聊天便是了,俩个小毛头趁着雪翩然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来顺手牵羊顺走了两颗果子。结果被雪翩然逮了一个正着,
两个孩子不到两岁,是双生儿,如果雪翩然估摸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堂姐翩若的两个双生子吧!两个粉嘟嘟圆溜溜的双生子,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可爱娇嫩的。雪翩然矮了矮身子,扶住了二人的肩膀,
“你们是不是想吃果子呢?”雪翩然逗了逗两个孩子,孩子对着那一盘果子望眼欲穿。王爷见雪翩然在逗孩子,拍了拍雪翩然的肩膀,竟然出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我也就知足了,”
雪翩然随口一说:你的儿媳妇应该是没有出生。然后继续逗两个小外甥,王爷翻了一个嫌弃的白眼,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过了不久堂姐翩若就来找儿子了,见到雪翩然带着两个孩子,心就放了下来。
雪翩然:……孩子都被我拐了,才觉悟呢!姐,你这阿娘当的可是不大称职啊!翩若只是干干的一笑,并未多说什么。随后就闪人了,雪翩然见到了那些有女儿的官吏就脑袋腾,头大。他们都目的没有开口,雪翩然就能知道。所以就早早地闪人了,在比较安静的院内慢慢踱步,隔离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区域。在外几月,突兀回长安,迥然发现往昔平静如水的生活似乎不合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外头野惯了,还是贱。
他居然怀念起了刀光剑影留索于江湖的生活,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到那一片江湖的。等待菡萧的召唤,轻扣游廊,坐拥幻梦树下,午日的阳光透过了密封的树林缝隙,隔去了燥热,只留下了凉爽。管家舍正好瞧见了形单影只的雪翩然,走过来特意打了声招呼,管家舍也着了件喜气的衣衫,打扮起来倒是像个十足的老妖精。浓妆艳抹的,着实辣眼睛。雪翩然的身子啧啧往后仰,
“管家舍,今日又不是你大婚,你穿的那么艳丽做什么?”管家舍上下检查,并没有啊!她往昔就是这般打扮的,自从雪翩然回了王府,就见不得艳丽俗装,一则是因为他平日习惯于淡素衣着,二则是因为淡离了浓重花色许久,乍然间一见,眼部不适。雪翩然仔细想一想也是。
“公子怎么不到前厅坐着,这游廊热,免得热坏了公子的身子。”管家舍小心提醒过后,就到前厅忙活了。到了敬茶仪式的时候,雪翩然才折返回前厅,依次敬完了茶,就轮到了雪翩然。“兄长请喝茶,”雪翩然不情愿地低下了脑袋,雪翩然也只是面上得饮了一口。红包雪翩然还是准备好的,
雪翩跹敬完了茶,就由张泓接棒。张泓举茶的姿势格外得敷衍,他的傲气极野心雪翩然已然能够洞察到了,此前雪翩然回来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雪翩然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那时候还有问候,然而余下几日再不见青梅煮酒论英雄了,今日一面方是第二面,那张泓口中那一句兄长,那一杯茶,都显得格外虚情假意。雪翩然也敷衍得饮了一杯茶,点了点头。反赠予他的是一块玉佩,并非红包。他眉头一皱,便是领悟的标志了。
雪翩跹的婚事很快就办完了,临别之前,雪翩然不忘督促府内管家舍,当心着点。管家舍是从小看着雪翩然长大的,也是雪翩然的心腹,几日表现看来,从前的丧家之犬,果然是一头狼崽子变化的,养在狗的身侧。那头狼是他自己放进来的,如果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一头犬的话,雪翩然也是能够容忍他的,若是他执意不改狼性图谋不轨的话,雪翩然也必然不会放过他,雪翩然千叮咛万嘱咐,
总而言之要小心留意着他。管家舍自然是明白的,不用雪翩然担心。
雪翩然濒临离府之前,只是拜别了祖母连父亲母亲都没有拜别,突兀间回来突兀间离开。如风云一般洒脱自由。菡萧也在随后同雪翩然在蜀地台会合,驰骋马行驶到会合桥口的时候,突然刹住了马蹄,一白衣男子的背影十分熟悉,他缓慢转过身来,力邀雪翩然下马饮酒。雪翩然莞尔一笑,原来是他的“好妹夫”他是特地为雪翩然践行的,一壶好酒两个碗严正以待。雪翩然也不愿意同他饮酒,“不必客气了,我不饮白水。”话说毕,自是直接略过他当做空气,往蜀地台飞奔而去。
二人也算是就此恩断义绝,到达了蜀地台,菡萧已然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几日不见还是穿着几日前的衣物,雪翩然的眉头不由地皱了一皱,啧啧嫌弃道:这个臭婆娘,也不知道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转而又返回了离蜀地台不远的衣物铺子,又买了一些衣服鞋子,好几套呢!专门给菡萧换洗用的。等了许久的菡萧不耐烦了,直到那一堆崭新的衣物的出现,菡萧的怒火竟然瞬间压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却不解好意地道:“我不需要。”菡萧将衣服推了回去。
“你别误会,我看你着实可怜,没有日常衣衫换洗,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出个古怪。要是沿路有悬赏犯人的告示,你又穿的古怪……。”菡萧呵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雪翩然。更是在嘲讽天下高手官吏。
菡萧傲娇地抬起了脑袋:“世间还没有几个人能够逮到我呢!只要我一出手”
“我知道你一出手,不是死还是死。但是众人心齐一股绳,你懂不懂……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重金悬赏之下,必然能够出高手中的高手。”
菡萧犹豫了一番,雪翩然趁此机会将包袱那么一塞,然后就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