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大庸三十六年初冬,禹州离大庸都城华京相距千里,本就是一座边陲小城,因靠南方,多年未降大雪。而这年大雪来的突如其然,银装已经素裹了着整个禹州,夜里,家家都闭门关户,不远的打更声提醒着人们已到三更天,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亮了几盏灯,正是要起早干活的摊贩。
整个城池还沉睡在宁静的雪夜中,突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喊叫声:“杀人啦,杀人啦!”
在街道的尽头,一座丹楹刻桷的高门大户,正门朱红色漆柱顶多,几个鎏金大字“祁公府”,府邸四周红色灯笼照射着整个院落灯火通明。内里,忽至人声鼎沸,呐喊声,脚步声,兵器声交织一片。
府邸院落层层递进,在最东边一个稍显破旧的古朴院落中,一个身穿黑色麻衫的小厮跌倒在地,他面色惊恐的盯着前方,全身还不住的打着寒颤。不远处几个带刀的兵士正匆匆赶来。小厮正面的地上一个身穿白色绸缎长裙的中年妇人正躺在血泊中,白色的衣衫尽被血污染透,老妇身边横七竖八的还躺了几个的同样穿着黑衫的小厮,有的在地上哀嚎,有的一动不动已然没有了生气。
“你...你不要过来,你...救命救命......”小厮瘫倒在地,满面苍白,衣衫零落,带着颤抖的哭腔俯看着面前的少女。
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的女子身穿淡蓝色穿花云缎裙,外套一件洁白棉质大氅站在院中,她黑色秀发及腰垂落,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女人衣裙的下摆本是点点白色的梅花织锦点缀,也尽是斑驳血迹染成一朵朵盛开的红梅。她一手持着一把银色利剑,一手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猩红色的鲜血均是滴落在地。
她的双手洁白如玉,手腕还戴着一串粉色玉石腕钏,玉石一端七彩编绳织挂着一只银色铃铛,现正随着主人的微弱颤抖发出细弱的脆响。脖颈上有几滴散落的血迹反而衬着肌肤胜雪,美丽妖冶。
“我...我在哪?”女子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利剑和木棒,满面惊疑,她怔怔的环顾了下四周,陌生的院落,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几个人,俨然都已经没有了生机。哀嚎声哭叫声迎面而来,充斥于耳。几个一身银色铠甲内里黑色劲衣的护卫正腰夸刀剑正步步靠近。
冷冽的寒风吹在女子单薄的衣襟上,她一双杏眼圆睁,内里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长长的睫毛散着薄薄的雾气,小巧的鼻头布满滴滴汗珠。突然,利剑掉落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她恍惚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瓷般的玉手掺着雪花和血污,她突感一阵头昏目眩,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