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龚腾平讪笑两声，“我手上经过多少案卷了，没一会儿就分出来了，到时候分一半给他们就是了。”
“你可能没听清。”唐易微沉了脸，“我的意思是，你和柴队长一起把案子分类，分轻重缓急和难易程度，然后再由我来给你分任务。不是要你们明天把案卷自己就划地盘一样楼回去。”龚腾平脸上有点挂不住，嘟囔着说：“有什么不一样……”
唐易懒得和他废话，朝柴军问：“懂了吗？”
“懂了。”
“那没事儿了，你们也去把手上的案卷都交给刘航吧，到时候统一分类。”
“是。”柴军行动利落地出去了，龚腾平也跟在后面走了。
下值后半刻钟，刘航抱了一大箱子的案卷回来。
“唐大哥，这些明天真让柴队长和龚腾平去分类啊？”刘航擦擦热出来的汗，“我看那龚腾平不会听话。刚刚要不是柴队长先交了案卷，又那么多人看着，我看他是不准备交出来的。”
唐易从里间走出来，“就当是试一试他到底能不能当这个分队长吧……也试一试柴军，要是连我说好了的事他都按不住龚腾平，说明他的能力也一般。分队长这个位置，破案能力不一定要特别强，但是要能衡量利弊，顶得住压力，支持手下做好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刘航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我看龚腾平就不是做分队长的料。”唐易不再接话。
次日点卯后，唐易就带着区队的三十号人走了，刘航则不放心，留在柴军和龚腾平身边看着他们行事。
唐易将区队的人带到中南小区的一间大茶楼的二楼，三十个捕快直接吓得茶楼的老板关了店门。
“中南小区因为有着南城门，所以来往人口很多，正大街旁很多摊贩，小街里还有些半掩门的暗娼，社会环境比较复杂。今天我们就以中南小区为例子来告诉你们怎么维护片区的治安。”
三十个捕快中，有一部分人听得很认真，尤其是本来属于中南小区的三个捕快，只差没拿个小本本记录了。但也有一部分人显得很是不以为然。
“我知道大家都不是新手，抓些小偷小摸的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在你们要转变一下思路，想一想我们今天所讲过的预防犯罪。”
见大家脸上都有了思索的神色，唐易接着说：“以中南小区为例，流动人口多，外来人口多，经常出现本地流氓欺骗外地来京人的事。到时候外地人发现被骗了，能怎么办呢？只能去府衙报案，这就是形成了犯罪数量。要降低犯罪数量，就必须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从这件事里说，就是要打击本地小骗子。”
有个捕快喃喃道：“往常这种小事，我们都不管的啊……”
“不，你们要这么想。”唐易肃容道：“一个骗子横行的小区，抢劫的还会少吗？抢劫常发的小区，闹出人命的会少吗？消灭犯罪，从小事抓起。所以，诸位同仁，任重而道远啊。”
众捕快怔怔地，也忍不住点起头来，态度更是认真了不少。
“我们再说这暗娼，往常的青楼我们都是有定例巡查的，当然以后这个也归你们接手了……但是这暗娼没有监管啊，这就导致了很多问题……”
在茶楼二楼讲了一上午，唐易又让捕快们三人一组上街巡视。
“不要光看别人怕了你们的样子，要去震慑宵小，更要发现那些异常的人和事，将犯罪消灭于未然。”
听着唐易的嘱咐，三十个捕快撒到了中南小区中，一个下午竟然就抓了七个扒手，三个收保护费的。
这个数字一出来，本来还觉得这都是小事的捕快们都有些惊讶。中南小区队长本来还高兴地说希望大家帮他多抓点地痞，可以让他以后的工作减轻不少。
可真正看到自己的辖区随随便便就扫出了这么多蛇虫鼠蚁，脸都有些绿了。
其它人也没兴致调侃他。虽说中南小区的环境是相对复杂一点，但可想而知，其它的小区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还是捕快们上街后能抓到的，那在捕快们没看到的地方呢？这只是中南小区一个小区，整个京城呢？
见到区队的捕快们一个个都开始面露凝重之色，有些小区队长已经在和手下的队员们交流。老许也在和东区的符珺区队长低声说着什么。
“行啦，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自己内部熟悉一下人员分工，或是带队去自己的辖区熟悉环境。今天就不用再去府衙了。以后每天点卯的时候，区队长要跟我通报一下昨日的工作内容。现在，散队。”
捕快们迫不及待地各自分队交流，西区的东方宇分队长首先将手下的人集中带去了西区，老许和符珺也紧随其后。
唐易回到府衙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值了，她直奔自己的公房，就看到刘航已经坐在了外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柴军和龚腾平分完了吗？”
“早分完了。”刘航耷拉着嘴角。
唐易左右看看，没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箱子案卷呢？”
“被龚腾平锁在大公房的柜子里了。”
唐易挑挑眉，“怎么回事儿？进来说说。”
刘航跟着唐易掀帘子进了内室，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讲。
“今天刚开始的时候龚腾平态度还挺好的，还说为了避免误判，让柴队长先分一次，他再检查。他们动作很快，午饭前就分好了。谁知道转头龚腾平就把那些案卷锁进了柜子里，还说反正唐大哥你是明天分，为了避免案卷遗漏，还是锁起来好。”
“你就这么任他锁了？”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刘航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他说又没有要做什么，只是把案卷保存到明天分发之前而已。你没回来，我……我也说不过他。”
唐易看着刘航特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问：“你知道他锁起来是为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