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狼狈不堪的跌坐在院中,大声喊着抓贼,蕴含着内力的叫喊声惊动了安暮远夫妇,引来了王府巡逻的侍卫,更给许多府邸带去了不小的麻烦,很多人因惦记贼的光顾彻夜难眠。
院中的血腥味很浓,婆子抱着右手低头哼哼着,只要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主人,管你是谁的人,任何能或是可能成为主人前路中的阻碍的人,还有就是破坏主人大计的人,都得去死。
“老爷,夫人,奴婢看得一清二楚,那贼人逃进王府去了”,婆子假装虚弱的对着急走出来的安暮远夫妇说道,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把贼人的身份扣到那个丫头的身上,说不定还可以引出那个丫头的同伙,那么她就能顺藤摸瓜,看看究竟是谁在破坏主人的计划,那毒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得了的,她只要明天打听出谁得了风寒,就知道该去找谁了。
安暮远夫妇不著痕迹的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怀疑,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伎俩荣亲王肯定是不屑于做的,那么会是谁派人来监视他们夫妻的呢?
“奴婢看她从粗使丫头的房中出来,鬼鬼祟祟的想要靠近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奴婢以为是哪个小丫头,就想捉住她问个清楚,谁知道被她打伤了,奴婢心慌之下才叫喊起来,惊扰了老爷、夫人和各位主子,还请老爷饶命啊”,婆子挣扎着跪在地上,刚磕了一个头就晕倒在地,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回老爷,除了厨房负责烧火的丑丫头之外,其余人都在”,管家很快将盘查的结果报告给安暮远,在他心里,丑丫头又呆又傻还胆小如鼠,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一声,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跟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划不上钩,最大的可能就是:丑丫头被人暗害了,然后有人假冒她跟来了西跨院,好由此进入荣亲王府。
安暮远跟媳妇赵氏再次交换了一下神色,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府内的下人大部全是他姨娘从外家带来的家生子和妻子的陪嫁,这些人全家的卖身契都握在自己手中,他相信这些人不敢暗中与人勾结,除非他们全家都不要命了;小部分人是他和妻子经过在三筛选从人牙子那买来的,他们已经如此的小心了,想不到还是混入了别人的眼线,亦或是像管家说的那样被人灭了口再假冒进来,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结局都只能有死路一条。
侍卫们又把西跨院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就退出了西跨院,人人心里都在怀疑那个婆子的说法,打伤哪有打死来的干脆,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还能继续自己的任务,若他们是那贼人,铁定不会手下留情,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西跨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直到月影西移,一个纤细的人影溜出厢房,悄无声息的越过院墙,穿街走巷去到一户大宅院的院外,轻身一跃到了院中,避开巡逻的侍卫,极是熟悉的在府中穿行着,似乎这里就是她的家一样。
暗中跟随的两个人影有些呆滞的看着飞身纵上二楼的那个曼妙身影,看到丫鬟打开窗子把人放了进去,两人同时啐了一声,然后施展开壁虎爬墙功夫,贴到了窗下,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又极快的爬到了房顶,悄悄跟在那人身后,回到了荣亲王府的西跨院。
“诶,墨云,你说咱们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明珠小公主,她会不会赏咱们一只仙肥鸡啊”,想到那鲜美肥嫩的仙鸡,闪电嘴里开始淌口水,只觉得人间美味最好吃不过仙肥鸡了。
“吃货!”墨云鄙夷的看了眼闪电,这家伙不仅手快,嘴更加快,他只是细嚼慢咽了一口,这家伙就吃光了一只肥鸡腿,那速度让他这斯文人望尘莫及呀,“还是先回去告诉主子吧”,此事由自家主子告诉小公主最合适,他俩要是抢了自家主子的功劳,别说仙肥鸡,就是仙肥鸡毛都甭想看到一根。
两人身子一飘,就像随风飘落的树叶,几个呼吸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明王府,‘依水居’里,冷哲修看看枕边的手表,指针指向了六点,这是他强行从宁辰手腕上撸下来的,想到那个财迷一脸的苦瓜笑容,他心里就如沐春风般畅快,他的宝贝虽然成了那家伙的外甥女,但依然是他的心肝宝贝。
可是,他该如何告诉然然他就是陈哲修,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重生?是的,他不敢说出那个残忍的真相,他怕他的然然无法接受那个残酷的事实,他不想让她伤心,他怕她伤心之下会再次远离自己,那是他无法接受的痛。
“主子,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个人和他媳妇葛氏果然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墨云听到主子起身了,赶紧进来回禀昨晚跟踪的结果。
那个人是老明王的义子,据说是跟老明王有几分相像才被老明王收为义子的,还赐名冷承坤,每年的这时候,冷承坤都会拖家带口的来明王府过年,冷承坤的两个儿子冷哲玮和冷哲宁更是过分,仗着老明王的宠爱,还妄想住进‘依水居’里来,为此没少给主子添乱,最后被主子的雷霆手段吓怕了,这才安生下来。
那葛氏也不是什么好玩意,长得倒是有几分颜色,可惜却是个尖酸刻薄的东西,总想伸手跟他主子要宝贝,嘴上说什么长长见识,被主子一句‘长眼里拔不出来就糟了’给彻底击垮,从此见了主子就绕道走。
今年,那一家人又来了,而且是非常高调的带着很多高手进了府,进门就让那些高手跟主子挑衅,被他们群殴一顿重伤了所有高手后,那两小子才堪堪闭上了嘴巴,明王差点因此事将他们一家轰出府去,要不是老明王在一旁求情,那一家人早就滚粗了,他就不明白了,老明王对那一家怎么会好到开口求情的地步,真是奇哉怪也。
“你说安暮远的小妾是葛氏的侍婢?”冷哲修眉眼一厉,看来那葛氏也不是什么普通商贾千金那么简单,想不到冷承坤竟然把人安插到了安暮远的身边,看样子安暮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了他人的探子,不然那侍婢也不会夤夜偷偷前来,只是不知道冷承坤想从安暮远身上得到什么,而安暮远唯一值得人谋划的就是他的身份——荣亲王的庶弟,那么冷承坤的目标就是荣亲王府。
想到给安暮远出资放印子钱的那个神秘幕后人,冷哲修清亮冷凝的眸光笼罩上一片阴霾,他该给他家然然提个醒了,相信以他家然然聪明的小脑袋瓜,很快就能抽丝剥茧找出真相的。
“吩咐厨房不必做我们的早餐了,我们去荣亲王府吃”,宁辰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荣亲王一定要好好款待自己,相信荣亲王不敢违抗他大舅哥的圣旨。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冷哲修带着风云雷电直奔明王府大门,丝毫不理会身后偷窥的目光。
等冷哲修坐上马车远去了,一对十一二岁的男孩从大门后缓缓走了出来,眼中尽是贪婪和嫉恨,这两小少年正是墨云口中的老明王义子冷承坤的两个儿子:冷哲玮和冷哲宁。
兄弟两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转身往府内跑去,目标:老明王的起居院——松园。
“祖父,祖父,世子弟弟一大早就出门了,他都不来跟祖父请安的么?”哥俩儿一路叫喊着跑进了老明王的院子,让院内外的下人们翻尽了白眼,这是在斥责他们家世子不敬长辈没有规矩么?看他两把自己的祖父母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一天到晚的总是往老王爷这边跑,现在还有脸来挑他们家世子爷的错处,真真是无耻之极。
“来人,拉出去掌嘴十下,将看守院门的小厮罚十个板子”,明王在屋内听到两兄弟的叫喊黑了脸,老明王昨夜受了风寒,再加上旧疾复发,折腾了一晚才刚入睡,这两小畜生就来捣乱,还敢口出不逊的挑拨他爹和他儿子的祖孙情谊,真以为进了他明王府就是明王府的主人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明王的长随冷风有心开口求情,却在想到这两兄弟自入王府后的张狂和自大时,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两小子的确该得到一些教训了,不然,迟早会闯出大祸来,就凭他俩几次三番地想要擅闯‘依水居’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管家,你去柏院走一趟,就说父王身子不适,本王公务繁忙,无暇招待外客,限他们半个时辰内离开明王府”,明王余怒未消,他的儿子如何还轮到两个黄口小儿来说教,既是那一家子不能在他明王府里安分守己的呆着,那就滚吧。
管家一听,带着人乐颠颠的去了,说实话,整个明王府里还真没几个喜欢那一家子人的,那家人仗着老王爷的宠护在王府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不晓得真相的很容易就会误以为他们才是明王府的主子,哼,拽什么拽,就是穿上再精美的锦衣华服也改变不了乡下泥腿子的出身,再怎么装也装不出他家王爷和世子爷那一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柏院,冷承坤夫妻才刚起身,正等着丫鬟打水伺候洗漱呢,结果丫鬟没等来,却等来了奉命前来赶人的管家和他两个闯祸被罚的儿子。
冷承坤一家黑着脸走出了王府大门,身后跟着身受重伤的一群高手,回望一眼明王府的大门,今日之辱他记下了,来日他冷承坤必将千倍万倍的奉还回去。
老明王醒来已是午饭后,听说自己的义子被儿子赶出王府,老明王半晌无语,“冷风,今天是小年了吧,你去告诉卓文,就说我说的,让他带着世子去把贵妃送回宫里,顺便把王妃接回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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