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望向淑妃和贤妃宫殿的方向久久不语,两人借刀杀人这一招还真是狠毒,先以贵妃和德妃受罚被贬之事做文章,刺激二皇子、大公主和五皇子对安然下毒手;然后以劝架为名阻止大皇子和三皇子对安然的救助,若是安然出了意外,二皇子和五皇子不仅会受到严惩,还会被荣亲王记恨,从而永久失去夺位的一大助力。
通过此事也成功的把大皇子和三皇子拖下了水,一个看护不善的罪名足以抹黑两人的清誉,还可以使荣亲王与大皇子心生嫌隙;而四皇子和六皇子则是借住友爱兄弟之名,从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争夺太子的不二人选,这一石三鸟之计的确是用得好。
淑妃和贤妃的计谋固然设计的巧妙,可惜偏偏漏算了安然这个变数,谁能想到一个不足五岁的小丫头会有如此之高的武艺,果真是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六道调教出来的高徒。
想起安然笑的眉眼弯弯的灵动的小模样,梅妃眼中浮起温暖的笑意,总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天真无邪的笑容融化了似的,
御书房外,淑妃和贤妃哀哀凄凄的跪着,又是哭诉、又是喊冤,还不停磕头请求援助,只是闹了半响也不见御书房内有任何动静,难不成皇上看折子乏了正在休息?又或是皇上根本就不在御书房中?若是这样,她们两人岂不是白让人看了笑话?
淑妃和贤妃对视一眼,读出了彼此眼中的怀疑,假装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泪痕,佯装体力不支就要晕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韩公公打帘走了出来,“哎呦喂,两位娘娘在这干嘛呢?”他刚才看了半天的好戏,对两人的所求心知肚明,现在就是明知故问。
“韩公公,皇上在不在里面?”淑妃和贤妃不约而同的问。
“皇上啊,当然是不在了,在一刻钟前去了太后宫里,两位娘娘可有事要奴才回禀吗?”太后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皇上每日里都去看看,怎么说都是皇上挂名的娘,去看是必须的。
听说皇上不在,淑妃和贤妃立刻命人扶自己站起来,在一众嬷嬷、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回了自己的居所,殊不知刚才那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全被御书房中的皇帝看在眼底。
皇帝一甩袍袖坐回到龙椅上,面沉似水一语不发,韩公公知道这是皇帝发怒的前兆,连忙遣退了房中的侍女和太监,亲自斟了杯香茶送到皇帝跟前,“皇上啊,小明珠公主可是说过: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只有傻子才会为不相干、不重要的人和事动气伤身,不过这一句他可没胆子说出来。
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早有暗卫第一时间前来回禀,皇帝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四皇子和六皇子年不及舞夕,却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以劝阻为名行恶毒之事,居心叵测的暗害一个小丫头,这安然有什么好歹与他二人有什么好处呢?眯起眼,皇帝一遍遍在心中分析着这件事的因果。
清雅似莲的茶香悠悠荡开,皇帝猛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眸光透露着重重危机,若真跟他想的一样,这四皇子和六皇子当真是其心可诛,看来是他平日的宽大为怀让他们忘记了根本,竟然敢肖想太子之位,莫非是他们身后的人也忍耐不住了?
“小允子,传旨淑云宫和慧贤宫,淑妃和贤妃教子无妨,罚俸一年;四皇子和六皇子德行有失,着二人随其母闭门思过三月,抄写佛经百遍,以正其身修其德,以观后效”,现在正是他与太后一党交战的最后时刻,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刻跳出来整些幺蛾子,也正好借此事敲打一下那些自己为是的人,让他们看清楚谁才是中华国的主宰。
圣旨一下,淑云宫和慧贤宫里又是一通鬼哭狼嚎,这会是真的哭了;淑妃和贤妃早已把皇帝知道此事后可能会给出的结果设想了千万个,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坏到这种程度;对一个皇子来说,德行有失就意味着永久失去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而这是她们不想、不愿、不能面对的。
哭过闹过求过之后,淑妃和贤妃的脑子逐渐回复了清明,现在能帮她们走出困境的中有一人——安然,事情既然因她而起,当然也要由她来结束。
两妃都在算计着要怎样才能把安然骗进自己的宫里,威逼利诱她为自己办事。
“嬷嬷,把这个想办法送到颜美人处,她会知道怎么去做”,淑妃递给自己的奶嬷嬷一支飞凤步摇,送到那人手里后,不需她明说,她相信自己的人会把事情办好的。
“梅香,把这个拿出去给婉昭仪,她知道该做什么”,贤妃唤过自己的贴身侍婢,递给她一支金凤钗,余下的就看婉昭仪的手段了。
在皇宫住了三天,安然再也忍受不住了,不知是谁说的:皇帝极是宠她,闹的皇宫里的嫔妃们天天在路上堵她,一旦遇上了就是偶遇皆缘,然后就说些讨好她的话,把她夸得只应天上才有,可把安然郁闷坏了。
尼玛,这偶遇的次数比预约的还多,这样的热情让她承受不住,差点就落荒而逃了。
可是,即使她能逃过一人,却绝逃不过一群,这围追堵截的本事比之抗战时期的国军不相上下,只可惜她没有当年领袖卓绝的军事才能,这不,一个没留神,安然和三公主、四公主就被堵截在了御花园中的凉亭内。
“见过三公主、四公主,见过明珠公主”,昭仪、昭容、婕妤、嫔、贵人、美人、常在二十多人一下子就把凉亭挤满了,说白了,她们就是皇帝的小妾,自然要给三人见礼。
安然的头疼了,记得前世有句名语: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妈的,这就相当于一万好几千只鸭子,她们三个身陷鸭群了,谁来解救她们于叽叽喳喳的争斗里?
说是争斗,不过就是攀比着谁送安然的礼物最好,其中不乏些用材和做工均属上乘的精品,但是在安然眼中,这些东西与舅舅给她和娘亲准备的那些首饰来说,实在是相差的有十万八千里远了。
“明珠公主可是不喜欢这步摇?”颜美人出手就是一支飞凤步摇,凤凰展翅的造型,凤嘴里还衔着一串珍珠流苏,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其价值已超过黄金做成的步摇,论样式做工和用材,这只飞凤步摇的确是上上之物,可是看到安然意兴阑珊的样子,显然是对这步摇不甚在意。
“不知明珠公主可喜欢这钗?”婉昭仪手拿着金凤钗就要往安然发中插,栩栩如生的凤凰造型玲珑别致,别出心裁的是凤嘴里含着的一颗小夜明珠,在暗处会闪闪放光,就如天上的星光一样,渺远而神秘。
一股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安然的鼻中,那香味淡淡的,闻起来很是舒适,三公主和四公主似乎也闻到了,正努力的吸着鼻子,像两只还未睁开眼睛的小狗。
安然无奈至极的翻个白眼,反手拽过自己的背包,找出一瓶茉莉香的空气清新剂,对着周围一阵乱喷,茉莉清香立即随风飘散,也弄得周围的人打起了喷嚏。
趁着众人掩面的时机,安然快速的从空间里拿出两支彩金的蝴蝶步摇,蝴蝶之下是一朵盛开的合欢花,每一根细细的合欢花花丝上都坠一条彩金细丝,细丝的尾端有一颗闪着七彩光芒的水钻,所有的水钻加起来就如夜空中的繁星,有种凌乱美,美得让人看呆了眼。
安然把步摇往三公主和四公主发间一插,然后分开人群,昂首阔步的拉着两位还在神游的公主急急忙忙的逃跑了,无事献殷勤,不是有所求,就是没安好心,她才不会上当的咧。
皇后宫中,梅妃正与皇后说着这几日宫内嫔妃的异动,安然拉着两位公主就进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是唐僧去西天取经都没碰上过这么热情的女施主,难道我比唐僧还有诱惑力?”
安然的话听得皇后和梅妃满头雾水,唐僧听起来像是个去西天求取经文的和尚,可是怎么和女施主纠缠在一起了,难道唐僧是个花和尚?皇后和梅妃同时想到了这个答案。
“母后、母妃,这是然然送我们的步摇,很漂亮吧”,小女孩就知道臭美,见到自己的娘忍不住拿出手显摆。
安然无奈的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套彩金头面,送给皇后和梅妃,谢谢她们两人这几日对她的照看,顺便提出回家的要求,说是想娘亲了。
皇后无奈,只得通知了皇帝,又把荣亲王妃宁静召到了宫里,孩子想娘亲是天性,她也是娘亲,所以更懂得当娘的心,荣亲王妃的四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的寂寞谁会知晓呢?
“娘亲,然儿好想娘亲哦,娘亲都不来看然儿”虽然她心理年龄比宁静小一点,但是她终究是个孩子,跟娘亲撒撒娇什么的还是可以原谅的。
宁静抱起飞扑过来的小女儿,看到三公主和四公主时当即变了脸色,放下安然,走到两位公主面前,抓手诊脉一气呵成,神的也越发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