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老人一张嘴就把县令轰跑了,气得安然一把抓住紫霄老人的胡子生生往下揪,“你个臭老头,你陪我的房子、你陪我的田地,若是你不赔我的房子和地,我就休了你这个师父”,今天在这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县令怕是已经把幕后的人记恨到骨子里去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她不是怕县令,而是在没有实力前不想那么高调做事,若是引来皇权和其他势力的注目,那么她想要做的事只会更加艰难。
紫霄老人疼的是呲牙咧嘴,可就是这样也舍不得拍开小徒紧抓着他的胡子的小手,等到安然发泄够了,紫霄老人才揉着发麻的下巴躲到了冷哲修的身后,“臭丫头,从小就真凶,长大了看谁敢娶你”,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在一旁看热闹的不孝徒儿,“臭小子,若是你师妹嫁不出去了,就由你来娶她,这是师命,懂了吗?”就让你小子娶了这个小刁婆,他以后还可以混骗吃喝,这个主意是他活这么多年最英明的决定。
冷哲修充耳不闻,他有预感,老头下一刻就会乖乖去给小师妹认错。
果不其然,在安然一句“老头,你的薯片取消了”的话吼出之后,老头乖乖的把自己雪白的胡子凑到安然的小手边,他这算不算是找虐呀,为了点零食,他做师傅的尊严都不要了,只为博得小徒儿一笑,他真是太伟大太委屈了。
“乖徒儿,不气啊不气,不就是一个破房子,几块破田嘛,师傅保证神不知鬼不晓的给你弄到手”,就凭他紫霄老人的称号,哪怕是要上千亩良田,巴巴的等着给他送礼的也大有人在,何况是这破村破房破田。
“好,我等着,给你七天的时间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不许让人知道这田和房子是我买的,也不许弄得世人皆知,不然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吃不到薯片了”,抓住了紫霄老人呢这个弱点,安然是威胁恐吓一起上,把紫霄老人气得差点翘了胡子。
茅草屋外的村民们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县官老爷就这么狼狈逃窜了?那他会不会再派人回来报复呢?就像是曾经惹了他而被整的家破人亡的那些人家一样,弄得离别故土远走他乡?想到过去的那些个苦难,村民们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大多数村民虽然想留下师徒三人,但是想到他们将要面临的危机,纷纷加入劝说他们离开的行列,理由很简单:这样漂亮的小女娃、小男娃要是被坏人掳去卖入肮脏的地方可就糟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群之后,一个面带尖酸的妇人拽着自家男人悄悄远离了茅草屋,“当家的,前些时候二姑来村里是不是说她们主家想买个小丫头?”她的男人有个在富家做工的二姑,因为老来失子就把她男人当成了亲儿,三五不时的接济他们一家子,前些时日来看他们随口问了问村里可有四五岁的女娃,说是主家小小姐要寻个年岁相仿的丫头,可是她问遍了全村,居然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卖女儿的,碰巧今日她看到了安然。
“有又如何?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少起那不该有的心思”,赵大栓冷冷的瞪了眼自家媳妇,若不是爹娘一味拦着,他早就休了这个东家长西家短、爱挑事儿爱占便宜的长舌妇人,“于洋,你若是敢做那缺良心的事,看老子不休了你”,他是穷,但是不能因为穷就去做那遭天打雷劈的缺德事,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于氏一听自己男人放了狠话出来,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当家的,你想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那个小女娃明显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哪里会卖身为奴呢,你多心了”,有多少富贵人家的孩子被拐子拐了卖了,若是把那个小女孩卖了,肯定会得到一大笔银子,到时候不等你休,老娘也会跟你和离,然后去过富家奶奶的日子,于氏心里算计着。
赵大栓瞅了眼欲盖弥彰的婆娘,心里想着要去给那小姑娘提个醒,让她远离自家婆娘,只是还未等他行动,他家婆娘就抢先一步靠近了安然。
县令和师爷率众仓惶逃窜回到了县衙内,把正在喝茶的县令夫人和徐氏吓了一跳,看这人荒马乱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波折和阻力,两个女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及到县令和师爷把整件事讲完,两人眉间已现一个川字,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吓得跑了回来,还真是够憋屈的,让她们这两个妇人都觉得憋屈得很。
“老爷,光凭四个黑衣人您就信了茅草屋里的是个大人物,那您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四人是冒充的,所谓的大人物不过就是有人假冒的呢?”县令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年她怎么就会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
她的娘家原是一般富贵人家,但是背后站的可是皇帝宠妃德妃的娘家——吏部尚书府,这几年来靠着吏部尚书的恩施,两个弟弟都做了五品官,虽是闲职,毕竟也是五品官啊,家中人的身份也因此跟着水涨船高,两个弟媳也都混上了五品诰命夫人,只有她这个长女还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之中,连个诰命的封赏都没有捞到,每每想到此处,她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满了一样,疼的她几欲发狂,眼中看到的皆是自家夫君的无能。
“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将此事上报京城,就说有贼匪冒充上官再次行骗,被发现后逃入古庄村藏匿,本大人带人前去追捕,古庄村人不但不协助,反而帮助贼匪打伤衙差数人,请京城火速派人支援”,今日的屈辱全是古庄村村民带来的,在他的手下讨生活竟然还敢联合外人来给他难堪,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县令还有脸见人吗?如此就让古庄村的全体村民尝尝流放的滋味吧,也让其他庄子的村民看看,与他做对会是怎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