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靖王府,慕敏柔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这里面,已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为了腹中的小生命,或许,自个该另寻它路。
师尊,司马煌皆不是可信之人,自个虽不喜楚墨非,但,毕竟已是他的侧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是知晓的。
虽司马煌与师尊皆许诺她,事成,心悦之人能交由她带走处置。
可到如今,她已醒悟,且不谈师尊与司马煌会否兑现承诺,如今的她,已有了楚墨非的孩子,与那人是不会再有可能。
恨他与南絮么?那是自然,可是,她亦会审时度势。
将近两年的时光,她已知晓,楚墨非坐不了那个位置。
即便没有楚墨风,他也毫无胜算。
既如此,如今只有坐稳靖王这个王爷,才能徐徐图之。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要孩子生下来,便有希望。
做不了皇后,日后能得以做个太后,或许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想要有日后,慕敏柔看来必须得助楚墨非摆脱南柳的控制。
思及此,慕敏柔懊恼异常,她当初怎的会猪油蒙了心,听从吩咐,对楚墨非下药。
好在,真正的南絮即将回京,以她的医毒之术,想必能把楚墨非从他们的控制中摆脱出来!
作为准太子妃的南絮会同意的,她暗忖,而今,大敌当前,他们该放下心结,一致对付外敌才是正确的选择。
心中有了成算,多日来,环绕着慕敏柔整个人身旁的阴郁已经不见,她步履轻缓的去找楚墨非。
忠勇候府,忠勇候刘崇礼位于上首,倨傲的斜视着与刘丝雨并肩立于下首的紫衣男子。
“北秦前太子司马煌?”刘崇礼微垂着眼帘,面上看不出喜怒,“来我忠勇候府,不怕老夫把你绑了,交给皇上!”
“不,父亲,你不能如此对敏郎,”刘丝雨急了,“女儿与他彼此心悦,求父亲成全!”
忠勇候闻言,望着下首为司马煌求情的大女儿,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混账!你乃忠勇候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以往所学的礼义廉耻呢?”
“女儿不管,女儿只知,心悦一人,何错之有,且女儿与他彼此心悦,更属难得,但求父亲能成全女儿!”
“你……”忠勇候被刘丝雨的言语惊住了,他未成想,一想知书达礼的女儿,会与外男私相授受!切还如此理直气壮。
“你可知晓他的身份!”
“女儿自是知晓,只要二人彼此心悦,他是北秦前太子又如何?况且,女儿……女儿……”刘丝雨后面之言,还是未说出口,只是她轻轻抚摸着腹部的手,映入刘崇礼眼中,好有何不看不明?
“混账!你们……给老夫滚,老夫便当从未生过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刘崇礼气急败坏的呵斥。
刘丝雨身形一僵,她未想到父亲会如此愤怒。
不过,她心底又升起一股委屈,自小,几个女儿中,父亲最疼爱的便是她,而今不过因她私下找了一个心悦之人,便要把她扫地出门么。
难不成,父亲还在做那国丈梦!想着自小,父亲便一直请师傅培养她,为的便是它日入宫,一飞冲天。
思及此,她缓缓朝刘崇礼跪下“父亲,女儿有愧,辜负您多年的栽培,可是,您该知晓,当今太子,不会再纳妃妾。
何况,敏郎如今只是一时不得志,日后成就未必不如楚墨风这个太子!”
刘崇礼听闻她此番辩驳,太阳穴跳得更快了。
一旁的司马煌见状,温柔的把刘丝雨扶起来,再掺扶着她坐下,身后还帮她靠了一个软垫。
他此番一连串动作下来,眼尖的他察觉到了刘崇礼缓和的目光,心中暗自兴奋了一下。
随后,司马煌来到刘崇礼面前,再次朝刘崇礼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侯爷,可否愿听我一言?”
“你二人之事,老夫难以接受,不言其它,如今你的身份,便是一个尴尬所在。”
刘崇礼此法言语,已很是无礼,本以为司马煌会生气,未成想他面上居然毫无恼怒之色。
这在刘崇礼看来,要么是他果真不在意,他废太子的身份。
要么是它的心机太过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无论是哪一种,皆不是自个女儿的良缘。
“师么?”司马煌忽的声音大了起来,随后来到刘崇礼身旁,“侯爷愿否与煌一同前往书房一趟!”
一旁的刘思雨,紧张的看着心悦之人与父亲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七上八下起来。
她与司马煌二人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又很老套。
那日她去寺庙未为重病的祖母上香祈福。
归来途中,遇到山废,好在司马煌恰好路过,救她于水。
犹记得那时,他一身紫衣,逆着傍晚的霞光,整个人如天神般,降临于她的面前。
她的心,抑不住狂跳,摸着悸动的胸口,刘思雨知晓,自个是慕爱上了面前的男子。
一眼万年或许便是如此。
曾经她对于楚墨风亦有个春心萌动之时。
可是,比起对司马煌的感觉,在她看来,或许那只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根本谈不上动心。
良久,在刘思雨愈发焦急的等待中,刘崇礼与司马煌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刘崇礼来到她身旁,面上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既然如今你已珠胎暗结,为父亦无法再阻止你二人在一起,不过,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即可!”
“父亲,你是答应了?”刘丝雨忽略了她父亲复杂的面色,她的眸光此刻发亮,“女儿便知,父亲最疼女儿,父亲亦可放心,女儿会幸福的!”
司马煌亦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岳父放心,日后,本王承诺定会兑现,您便放心把她交给我!”
大绥皇宫,宇文笙冷眼望着带人冲入大殿的宇文靳。
“看来,寡人倒是低估你了,时至今日,你还有本是蹦哒到金銮殿来!”
言毕,扫视了一眼那些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大臣,真真无用至极!宇文笙眼底露出厌恶的神色,作为臣子,如此毫无担当。
“宇文笙,识相的交出皇位,别以为本王不知你那皇位如何到手的,”宇文笙言于此又朝大殿中的那些个大臣喊到:“诸位臣工,父皇如今半死不活,卧于床榻,全乃宇文笙的阴谋所致!
尔等乃忠义之士,岂能由得此等阴狠毒辣小人,立于上首,本王恳请诸位,与本王一同,把那暗害父皇的奸诈小人擒拿,交由父皇处置!”
“二皇子所言甚是!(宇文靳一直未曾被封王)吾等愿与二皇子一同擒拿暗害前大绥皇的罪魁祸首,”陆续几名大臣走出队伍,来到宇文靳身后。
“呵……宇文靳,你莫不是以为区区几人,便能来此放肆,你是太有自信,还是太瞧不上寡人的能力了,今日寡人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是么?”宇文靳得意一笑,“几斤几两,称称不就知晓,言毕,打手一挥,命令身旁视作心腹的幽冥五鬼上前动手!”
幽冥五鬼的确是上前了,不过他们不是去擒拿宇文笙,而是一字排开,呈保护状,紧紧把宇文笙守护于身后。
此刻的宇文靳还有何不明,原来那幽冥五鬼居然是宇文笙手底之人,那么,他所有的筹谋算计,不失皆在宇文笙掌控之中?
思及此,宇文靳的面色,一阵苍白,却又有着莫名的恼怒。
他再次一挥手,吩咐他身旁的暗卫,以及其余带进来的杀手,朝上首的宇文笙等人攻去。
可惜,那些杀手与暗卫身手虽不错,可是,比起幽冥五鬼,特别是宇文笙,根本不够看。
原来,宇文笙的武功修为如此高深莫测,被现实打击到的宇文靳,早已失了分寸,他不知接下来,该怎样去扭转局势。
无奈之下,宇文靳只得焦急不安的,矗立于大殿上,等待着面前这场战争的结束。
直到他带入之人,皆倒于地面,他的心,已如死灰,苍白着脸,静静等待着外面传回的结果。
不到半个时辰,外面进来的是宇文笙之人。
对于此结果,在知晓幽冥五鬼是宇文笙手底之人时,他便已有预料,毕竟,从一开始,所有的计谋便已不再是计谋,又何来的胜算?
宇文靳与那些个站于他身后的大臣,被押下去的时候,宇文笙突然在他身旁,告知于他,幽冥五鬼乃楚墨风的下属!
宇文靳一惊,心底更是绝望,如此一来,表兄司马煌与姨母的筹谋不是暴露无遗?
可是如今,自个已是自身难保,又有何方法去通风报信,即便报信,想必此时他们已全部到了南楚京都,时间上远远来不及了!
想着表兄还等着自个控制大绥,调兵支援,宇文靳苦涩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来到了楚墨风与南絮二人大婚之日。
他们初回京时,南柳与南宫子煦早已带着从东宫中偷出的传世金印逃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