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言之有理,”楚墨风的声音至马车外传来,“与其伤怀忘却的过往,不如把未来活得更为精彩!”
马车中的柳飘飘与南絮二人在听闻他所言后,皆身子一僵。
而楚墨风已经拉开车帘,进入车厢,在她们对面的软椅上坐下。
“南絮,此人便是你的未婚夫楚墨风,”柳飘飘对还窝在自个怀中的女子介绍到。
南絮自柳飘飘怀中探出一个头来,怯生生的望着对面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此人便是自个的未婚夫么,长的真好看,思及此,她的耳根却忽的发热起来。
柳飘飘眼尖的瞄到了她发红的耳根,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你二人好生谈谈,”她不愿呆在车厢,望着楚墨风、南絮二人在一起,于是放开南絮,把一旁的上官柠兰、柳馨、柳惠带离车厢。
“你无须害怕,”待车厢里只余下楚墨风与南絮时,他望着南絮那怯生生的面容开口,“在你未恢复记忆之前,本王会与你保持该有的距离!”
“不,我……我并不是怕你,只是对你的记忆一片空白,”南絮急急的辩解,“我初醒来时,身旁之人已把你我过往粗粗告知与我。”
话到此处,南絮停顿下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从她们所述中,不难知晓,失忆前的我,定是……很是……心悦你,不然怎的会如此不管不顾的经常为你冒险。
可是,如今的我,在听闻那些你我之间所有经历,却像是听闻旁人的故事,心中又岂能不失落,不彷徨?”
言毕,她在软椅上,缩了缩身子,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孤单、无助。
楚墨风与南絮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此般无助的模样,可他的心却生不出一丝怜惜。
为了不太过明显,引起她的怀疑,或许自个该过去安抚她一番。
毕竟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真的南絮,她必定与南絮脱不了关系!即便她不是南絮,如今的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可是,想到要过去抚慰她,楚墨风全身上下,皆充满排斥之感。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宇文笙已来到马车旁。
他未等马车停下,人已飞身进了车厢。
扫视一眼车厢中隔着几尺宽距离的两人,宇文笙眸中闪过不悦。
他径直来到南絮身旁,小心翼翼的问她,“师妹,我是你师兄啊,可还记得否?”
软椅上的南絮在宇文笙进来车厢时,眸中闪过不悦,不过那也是一瞬间便已消散不见。
她坐直身子,抬头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师兄?你便是她们所言中那个与我一同长大的师兄?原来我的师兄长得如此俊美不凡!”
南絮所言,使得宇文笙愣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师妹,万事放宽心,有伯母在,她会找到恢复你记忆的法子。”
宇文笙言毕,大掌在她毛茸茸的头上轻抚几下,“即便不能恢复记忆亦无妨,为兄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保护你!”
南絮把头至宇文笙大掌下脱离,颇有些心虚的看像对面的白衣男子,发觉他并无一丝不悦。
她的动作,自是逃不开宇文笙,原来她即便失忆了,还是如此在乎楚墨风。
思及此,再望向楚墨风那无悲无喜的面容,宇文笙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
他不明白,何以短短几日的时光,楚墨风像变了个人,望着南絮的眸中再无丝毫情义。
“真替师妹不值,”宇文笙不满的对楚墨风言道,“她不顾一切的为你,而你便是如此回报她的?”
“那是我与南絮之间的事,”楚墨风淡淡的回答。
方才宇文笙去抚摸她的头顶,如若是以前,自个定会有恨不能剁了他那爪子的想法,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方才他没有一丝不悦。
如若之前,楚墨风只是猜测面前顶着南絮面容的女子,不是她,那么此刻,他的猜测至少有七层得到证实。
因为,他的心是不会骗人的,即便初次与南絮见面,对与南絮他亦没有如今那么排斥。
“你与她的事?”宇文笙脸色一黑,“你可是忘了,我曾经说过,若如你对她不好,令她难受,我会把她带离你身旁!”
“师兄,我不难过,他对我很好,”南絮扯了扯宇文笙手臂上的衣袖,“他之所以与我保持距离,是顾念着我如今对他太过陌生,不想靠太近,吓着我。”
“是么?那便好,”宇文笙明显不相信南絮的说词,不过既然她要维护他,自个亦不能不从,对于这个师妹,宇文笙从来都是心软不已。
楚墨风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心中鄙夷道,一同长大的人,居然看不出面前女子的异样。
不过,宇文笙却误会了楚墨风这一笑的意思,以为那是他占有欲作祟,这般下来,倒是放心许多。
不过,即便楚墨风不喜自个与师妹太过亲近,他亦不会离开,没了记忆的师妹,显得太过无助。
……
时间又过去几日,柳飘飘因不放心落霞谷中的慕思妩,于南絮醒来的那日晚上,独自先回落霞谷。
此时,楚墨风所带领的一队人马,带着六成的宝藏,回到了落霞峰底。
这几日,他每日回陪“南絮”一段时间,不过却始终保持该有的距离,与她无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经过几日的接触,楚墨风愈发肯定面前女子不是南絮。
这支队伍,由幻月阁、玄霄阁以门人以及一些护卫组成。
楚墨风在这几日,暗中查探搜寻一番,却不见任何疑是南絮的女子,他的心亦愈发不安。
心中愈不安,他愈要强迫自个冷静。
于是在昨晚,他一人于清冷的月色下,吹着那夹杂着寒意的夜风,把南絮进入密道后的一切回想一遍。
他找到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细节,躺在地上后来被柳飘飘抱出来的青衣蒙面女子。
当初柳飘飘的解释是,青衣女子是幻月阁的一名分部负责人,因面部受伤,故而一直带着面纱。
思及此,楚墨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他不管南鸿义柳飘飘夫妇二人何以要弄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不过自个绝不会,如他们所愿。
眼下耽误之急还是查明如今的南絮与南鸿义、柳飘飘他们有何干系,在不明白他们这般作为的意图前,自个不能贸然挑明一切。
如若那青衣女子便是南絮,很明显,她如今在南鸿义柳飘飘二人手上,如此,她的安全便会不成问题。
待队伍停下,楚墨风信步走到南鸿义面前。
宇文笙与“南絮”亦同时走了过来,经过几日相处,她与宇文笙倒是愈发熟稔,对他亦是愈发依赖。
楚墨风转过身,对玄空、暗月道:“你二人领着众人原地等候,本王去落霞谷接母后!”
南鸿义闻言,带着诧异问,“怎的临时改变主意了?”
楚墨风淡淡的回答,“岳父莫怪,有何话回山谷再谈不迟!”
“师伯,便依他,回谷再做计较,”宇文笙早就被楚墨风一路上不阴不阳的态度,弄得火大。
言毕,便欲带着南絮往落霞谷方向走去。
而他身旁的南絮则眼巴巴的望着楚墨风,那模样不言而喻,她希望楚墨风与她一道回落霞谷。
“你……”宇文笙眉间跳动几下,那粒殷红的朱砂上下滚动,此时的他,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不明,不过是失忆而已,怎的性格习性全部变成另一个人。
以前的南絮,孤傲冷清,爱憎分明,哪会像如今,在楚墨风面前变得卑微。
不错,便是卑微,这几日他,宇文笙看出来了,她在楚墨风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恼了他。
楚墨风可不管宇文笙有何想法,他在离南絮三尺开外停下,声音却柔和无比,“走吧,我与你一起与同前往落霞谷。”
宇文笙闻言,冷哼一声,施展轻功快速朝落霞谷方向飞去。
楚墨风见状,侧过头问南絮,“你可还记得如何施展轻功?”
她的面上露出窘迫之色,随后微微低头,“这几日,师兄已经助我拾回不少武功,如今身手虽不及从前,用轻功飞行,倒还可行。”
“这几日倒是辛苦师兄了,”楚墨风接过话来,他的面上却看不出喜怒,“你放心,它日本王定会好好的答谢他。”
“笙儿是南絮的师兄,照顾她本是份内之事,又何来答谢一说!”南鸿义望了望那一辆辆载满珠宝的马车,又问,“你是改变了主意,要把这些珠宝运会京都?”
“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我等回落霞谷后,我自会解释于你等知晓,”楚墨风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知为何,南鸿义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楚墨风对他有着一种下意识的疏离。
他亦曾经怀疑,楚墨风是否已经知晓些什么,可是他虽对“南絮”不如以往亲密,却仍旧每日会陪伴她一段时间,这又使得他打消了心中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