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从前所有的一切我不想在问,那么你那两名侧妃是怎么回事?宇文情与郝连决和亲与你娶侧妃有何关系?”
从前南絮不知黎王便是自家师兄,对于黎王迎娶大绥镇国将军将军府嫡女之后,将军最为疼爱的外甥女便去西岳和亲,她未曾想那么多,可如今放到师兄身上,不得不让她多想。
事到如今,宇文笙亦不想再瞒了,于是把宇文靳想绑南絮威胁他,而他为了产出宇文情、宇文靳,不得已同时迎娶大将军与臣相之女的事一并说了。
当然,对于自个对南絮的那份超过兄妹之情的情感,宇文笙仍旧闭口不谈。
从前二人皆孑然一身,未曾出口的东西,如今更是不宜在曝光于她的面前。
“师兄你心悦她们么?”南絮眸中闪过心疼,“为了复仇,这般值得么,明明有更好的复仇方式,你偏偏要选最艰难的。”
南絮之言令宇文笙一愣,随后他苦笑一声,“我不知是否值得,而我选这条路,不仅仅是为了复仇,还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比如那大绥的锦绣山河。
至于那两名女子,师妹,你该知晓,有所得必有所失,为兄需要大将军与臣相的势力,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支持我的理由。”
此时的宇文笙莫名的生出一丝难堪,自个最不愿她看到的一面,还是原原本本摆在了她面前。
他忽的闭上了眼睛,害怕自南絮眸中看到失望的神色。
闭上眼睛的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南絮的眸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自己心中如清风霁月的师兄啊,原来他那灿烂的笑容下是满含着如此的无奈。
“你该早些告知我知晓的,”她喃喃低语。
宇文笙听到她的低语声,霍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她那满含怜惜的眸光。
那样的眸光,遂不及防的清除了宇文笙那些负面情绪,他爽朗的一笑,“好了,师妹,你该替为兄开心才是,如今为兄一把大绥掌控于手中,那些曾经陷害过我母后凶手,一个一个的将会付出代价,这应该值得高兴不是么?”
南絮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师兄,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支持你,只是如若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一定要知会我一声。”
袁文笙闻言,忽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言道:“如若我最难的是如何拿下南楚,师妹又当如何?”
闻言南絮一愣,该如何,又能如何?她抿着唇,没有回答,可是面色却并不好。
倒是宇文笙却又发出一声低笑,“看你那样,忒的认真,为兄是逗你呢,”言毕,顿了顿,扯着南絮衣袖,“走吧,回去了,不然楚墨风那小气的男人又要泡醋缸了。”
二人折回房中时,郝连景与楚墨风正悠闲的品着茶,皆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郝连景倒是手快,南絮方坐下,他已经替她斟了一杯茶。
“能喝到西岳皇亲手所沏之茶,本姑娘亦算不虚此行了,”南絮亦不扭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如若南姑娘喜欢,景愿日日帮你斟茶,”郝连景边续茶边对南絮言道。
楚墨风眼眸微眯,把郝连景所续的那杯茶端过来,一饮而尽,才不急不缓的出声,“南絮身旁有的是侍从奴仆斟茶,哪能敢劳烦堂堂西岳皇景帝陛下!”
“一杯茶而已,忒得计较,”袁文笙冷冷的睨了一眼楚墨风。
南絮则眉间一皱,“西岳皇在此等候我等,不会只是为了斟茶倒水吧,人已到齐,有事说事!”
“南姑娘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耐心,”郝连景闻言,亦不恼,不过面上却多了几分严肃。
几个人在谋划着明日无稽山之行,而小镇上一处不显眼的住宅中,一名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位于上首,听着属下的汇报。
“很好,你等退下,密切注意那些人的行踪!”待几人汇报完毕,她挥挥衣袖,屏退了前来汇报的几人。
待那几人退出门外,一个青色身影飘了下来。
黑衣蒙面女子望着那青衣蒙面的女子,嘲讽道:“你总算来了,这么多日不见你来,还以为你有了父母,已把师尊抛于脑后了呢!”
“本姑娘如何行事,无须向公主殿下报备吧,别忘了,主子是要你来协助我的,”青衣女子眸中闪过不屑,“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受尽宠爱的安平公主?你如今亦不过是主子的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而已。”
“彼此彼此,”黑衣女子毫不示弱的嘲讽,“未曾想,师尊如宝贝般,藏了如此多年的大师姐,最后一样逃不开沦为棋子的下场,师姐,你说,这是不是便是命!”
青衣女子闻言,却只是低低的发出一阵笑声。
她的笑声在黑衣女子听来却异常刺耳,她恼怒的吼到:“南柳!你笑甚,再笑,亦逃不开棋子的命运!”
“是啊,本姑娘是逃不开,不过公主师妹,你确定你便一点不嫉妒不嫉妒师姐我?”
“你……”黑衣女子不知该如何反驳,是啊,她嫉妒,疯狂的嫉妒,嫉妒她能有机会到那人身边。
更让人恼恨的是,自己还要全力配合她,把她送到那人身旁!
她不甘,她愤怒,又恨,恨父皇、皇兄以及舅舅的绝情,只不过是犯了一个不大的错误而已,他们却不依不饶,亲手把她推向地狱!
自个如今沦为他人手中棋子,全是拜那些人所赐,总有一日,会亲手讨来这笔债!
即便蒙着面纱,青衣女子亦能察觉到黑衣女子,此刻已然扭曲的面容。
拍了拍身上并未有的灰尘,青衣女子施施然在一张软椅落座。
“那些人的目的地,是无稽山,此次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希望你全力以赴,如若成功,届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本姑娘心情好了,也许会把你纳入府为妾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黑衣女子微微一愣,随后眸中闪过亮光,可是一想起过往,她眸光又暗了下去,自个如今已非清白之躯,又如何能再心生妄想?
青衣女子宛若知晓黑衣女子心中所想,“师妹放心,若如我想要你入府,自是会有万全之策,只是眼下耽误之急是无稽山上的筹谋!”
“师姐放心,师妹定会拼尽全力,绝不留下丝毫破绽!”
“有师妹此言,我便放心了,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须得尽快赶回去,不然引起我那父母的怀疑,可就凭添麻烦。”
“是么?”黑衣女子不置可否的一笑,“他们既已把你偷偷带来,想必是已经答应你所求了,你还有甚可麻烦!”
“话虽如此,可他们毕竟不知师尊与主子的关系,若如被他们知晓,就未必会答应我的所求!”
青衣女子言毕,如来时那般,飘然起身离去。
望着空荡荡的房屋,黑衣女子出声喊道:“来人!”
转眼间,一个黑影飘了下来,“主子有何吩咐?”
“我等即刻前去无稽山,埋伏下来!
“是,主子!”黑衣人单膝跪地,抱拳回答。
随后身影一闪,屋中又只余黑衣女子一人,她转身坐回软梯,望着腰,低下头,脸盘埋入双掌中,一阵阵似笑似哭的声音,自纸缝中泄露出来。
南枫居,经过一番商谈,楚墨风、郝连景、宇文笙再一次愉快的达成了协议。
南絮从他们的谈话中,才知晓,此次寻宝之旅,还有一个目的,“引蛇出洞!”
自借送长宁公主闵如珍和亲,救出上官仪、了空大师,再到上次一战,一切都太过顺利。
以司马煌的城府,不该如此大意,还有绝影堂的覆灭,一切的一切,无不使人心生怀疑!
虽已重新筹谋一番,屋中几人眸中仍旧有着几分凝重,皆低着头,不知在心中谋算着何物,谁亦未再出声。
“既已达成协议,是否该庆贺一番?”良久后,郝连景出声打破了屋中的安静。
“那是自然,既在西岳之地,想必景帝一定会好好的尽一尽东道主之谊才是!”一身红衣似火的宇文笙露出了一个妖孽的笑容。
楚墨风那俊美无双的面容上,则仍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他侧过头,望着南絮。
南絮见此,亦冷冷清清的回答道:“自是该如此!”
她话音落下,郝连景已把高存善唤入屋内,吩咐一番。
待高存善领命出去,郝连景才一脸求教的模样,“寡人真不懂,南姑娘怎的会看上楚太子?”
楚墨风闻言,亦不理他,只是桌子下的手,已握紧了南絮的下手。
郝连景本就未想德到答案,于是又自顾自的言道:“除却那副好皮囊,性格又闷,又会装,还一肚子坏水,南姑娘,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劝你多想想,他是否是良人,莫要日后后悔!”
郝连景之言,成功使楚墨风那无悲无喜的面容,出现龟裂。
好在此时一旁的南絮口中,已经发出维护之声:“此事便无须西岳皇操心了,在本姑娘看来,世间未有人比他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