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魁之夜(二)
此时
万花楼
后花园中
夜色朦胧,晚风习习。
隐约能听见前厅传来的丝竹之声,两相对比更显得园中寂寥冷清。
双月背身而立于园中,只觉有形影相吊之感,仰首望向空中悬挂的一轮明月。
夏日里的晚风很是清爽,驱散了白日里的烦躁。
随着凉风吹过,一席红衣向后飘拂,衣诀纷飞,。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时,身后却来了一人。
钗环叮当声伴随着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约莫在双月十步处停了下来。
来人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你为何要帮我。”
双月还是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答反问。“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身后的声音略有迟疑。
“恕鱼拂眼拙,我猜想姑娘也是星月阁中之人。”
双月轻笑了一声,“不错。”
“鱼拂入阁时日尚短,有些规矩还不是很懂,望双月姑娘莫要怪罪。”
“早已说过,这一次不会责怪你,无需这般紧张。”
“姑娘不怪是姑娘大度,可鱼拂不该不懂规矩。”
听到这里,双月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与晨时判若两人的鱼拂,退去了白日里繁复花哨的颜色,一身黑衣纱裙,周身无半点装饰,唯独在随意挽起的发髻上簪入一对银丝香木步摇
除此之外再无点缀。
“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鱼拂微微一怔,以为双月是在说自己的态度,可又转念一想,她说的并不只是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装扮。
“姑娘,这样会不会太过肃静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仔细推敲思索过,这就是他的喜好,不会出错。只要你不会怯场。”
“姑娘放心,这么多年我就在等这一次机会,断然不会失手。”那张貌美的小脸上一片坚定之色,可慢慢却涌起一丝宛若痛苦的神情。
“一会就由我来为你抚琴,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你想做的就好。”
双月抬步往花厅方向走去。
鱼拂不疑有他,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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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花厅之中,李大娘再次站上台前。
“下一位就是我们万花楼里谁都不敢惹的小辣椒,鱼拂娘子。为她抚琴之人是我们万花楼新来的琴师,乐先生。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厅内的明烛接连暗了下去,只余下圆台周围的几盏明灯,隐隐绰绰的闪烁着。
台上的李大娘不知何时早已下去了。
两位小厮搬着一扇云母屏风,从厅外而来,放稳后匆匆离去。
不多时双月携琴于屏风后出现,微微欠身,一甩衣角,婉婉落座。
琴自手中落于面前的琴几之上。
一双莹白的手看似娇嫩,实则很有力量。
双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轻拨琴弦,空灵的琴音自手边传出。
犹如暗夜之时皎洁月光,婉约带着寒凉。犹如山谷之中冷冽的风,清逸的飘然若无。
看客们不由听得入了迷。
就在此时,一袭黑衣的鱼拂自高处手挽红绸从天而降,快到地面之时,骤然放手,几个旋转稳稳的落在台中央。
手持一柄瑚花鸟扇面团扇,袅袅汝婷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同于之前几位花娘的姿态,鱼拂出场方式极为特别,也颇为大胆,稍有不慎就会失手摔伤。
鱼拂一袭素纱黑衣,肃静,清冷,周身上下唯有发髻上一物装饰。
倒是与往日骄横泼辣的形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