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苦命之人
云玄眸光温和的看向早因怒气而双颊微红的双月,一时间没有言语。
双月沉思片刻方才想起什么,“公子,何三姑娘后来不是嫁到了昌南郡守魏琒的府上吗?昌南正是老王爷的封地,这两者间可有关联。”
“这里面的腌臜原是不想说与你听的,你只需知道。昌南老王爷不喜早已及笄的稷王妃,更何况稷王妃性子洒脱,为人不拘小节,不对老王爷的心意。他反而更喜爱那娇软粉糯的何三姑娘,这般惦念着,又岂能不随他的心愿。”说到这云玄一直平淡无波的面上也不免染上了一抹的异色,低头瞧了眼茶盏中漂浮的茶叶。碧绿的牙尖或沉浸或漂浮在茶盏中,到为这寒冬时节填了几分生机。
双月却身子一顿,心中默念,稷王妃性子洒脱,不拘小节。何故来的这话,双月可全未瞧见,反而看那的稷王妃,是锱铢必较,呛起人来句句不让,恨不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对方的血肉剜出,半点没有不拘小节的一面。不过那临近危险的样子,倒是可以说的上是处变不惊。
这般想着,身侧的公子却缓缓的再次开口道。
“毕竟那时何三姑娘年幼,还不适宜议亲,加之何夫人着实舍不得这个小女儿,便拒绝了这门亲事。再到后来,辗转间嫁给了当时还是谷阳县令的魏琒。按理来说这是低嫁了,可恰巧正和何氏夫妇的算盘,魏琒官职小好掌控,再加上谷阳离金陵城不远,倒也勉强算是一段良缘。可出乎意料的事,在婚事不久后魏琒便受了提拔,去了昌南,从一个小小县令成了如今的一州太守。”
云玄并未将话言明,可双月却懂了云玄的言外之意,当下只觉得惊世骇俗。但细细想来这官场上的腌臜事又岂止这一件,便也释然了。只是这柳初瑶机关算尽,却还是让自己的小女儿身陷狼窝,不得自由,这局面又是谁赢了去呢。最后,双月只得感叹一句,“虽这何三小姐始终无辜,可对稷王妃来讲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云玄听之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尽然吧……,再到后来,稷王殿下到了适婚的年纪,有意拉拢身处京兆尹府的何鸿,况且那何鸿的确是个善于在朝堂游走的官员。可那时家中适婚的便只有何纤韵这个真正的嫡女了。本来她嫁与稷王是要为侧妃的,不知最后出了何变故,淑妃娘娘却请旨赐婚何纤韵为正妃。哪怕事到如今我也不清楚这各种的缘由。”
双月听之倒是没什么反映,反而有些怅然若失的欣慰道:“对一个从小便流离在外的弃女来言,这结局也算的上和美了。”
云玄却将目光看向了双月身上,语气沉着道:“自然,可那是在何大姑娘没有心仪之人的前提下。”
双月闻之,瞳孔瞪大,像是窥探了什么秘闻一般,音调也不由高了三分:“心仪之人?”
这心仪之人到是让双月想起了刘雨檀,那样娇滴滴使礼数懂礼法的官小姐,都敢为了心仪之人,公然逃婚。那从小长在乡野,做事不拘小节的何纤韵怕是比起刘雨檀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双月眉眼间带着些狡黠的意味,言语也轻快了起来。“依公子所言的稷王妃怕是会做出什么惊天壮举吧!”
云玄看着双月眉眼带笑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小月说的没错,几乎是知道的当下,何大姑娘便连声拒绝。可她那黑心肠的父亲和继母又岂会听她说什么,便将她掬在闺房里,等候着婚期的到来。可她却在婚礼前夕于家中,不翼而飞了。”
双月不由的痛快到道:“想来按照她的气性,定是逃婚了。”
云玄嘴角轻扬,“没错,只是单凭她自己还是逃不出多远的,带她走的人是蓝梵。”
双月诧异道:“蓝梵,可是那元启大陆杀手榜上前十的高手,蓝梵?”
双月也算的上是半个江湖人,身为星月阁的二护法,江湖上有名之人,她岂会不知。难不成是有旁的势力不想稷王殿下同京兆尹府结成婚盟,所以才雇佣杀手蓝梵,将何纤韵拐走杀之。可现在何纤韵不紧没离了金陵,反而好端端坐在稷王妃的位子上,按理来说蓝梵出手绝不会失误才对。
就在这时,云玄的声音再次传来。“何大姑娘在稷王府的院子名唤念梵小筑,这般说来,小月可懂。”
“何纤韵心仪之人竟是那杀人不见血的蓝梵?”当下的双月心中的惊诧更是剧烈,一阵阵的不敢相信。
蓝梵虽未曾调离十大杀手榜,但是少说也有七八年未曾出现在江湖之上,可也未曾传出有人将其绞杀的言论。是以,江湖传闻蓝梵此生杀戮太多,已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谁又能想到,此人竟和稷王妃有着说不出的关联。
“不然你以为稷王妃身上的那点武艺,师从何人。”云玄看着双月那副吃惊的样子,眼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他二人逃离后,我原本以为夏侯稷会寻个错处,了结了两家的婚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隐忍不发,对外便说何纤韵身染重疾,婚事无期延后。另一边几乎将所有暗里的势力全派出去,寻那逃跑的稷王妃,又加上同当时的烨火镖局谈了一份买卖,便自官家到江湖追捕二人。”
双月眉间微蹙,不解的道:“这稷王殿下何苦如此,这般大费周折的行事。若要再次联姻,寻其他的殷实的官家不就好了。”
“许是他作为王爷的傲然,或者是旁的。这最后,饶是蓝梵武艺高强,也还是让夏侯稷的人找到了。结局,便是强扭着何大姑娘成了亲。”
听到这双月倒是明了了,点了点头。但要为这事,两人彼此置气这么些年倒是不合常理。“这样到是可以解释稷王妃性情大变的原因,只是,属下看他二人似是有深仇大恨一般,这样彼此怄着,有何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