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辉脸色一沉,“那也不能说明你没有推千千,迟晚吟,你好狠的心,连亲姐妹都害。”一口一个迟晚吟的叫着,那语气,真是疏离到了极点,根本不把迟晚吟当自家人。
贺瑶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迟左相您不可以如此武断,晚吟小姐怎会是这样的人?倒是某些人,猫哭耗子!”
迟晚吟也接过话茬道:“爹爹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在坐的小姐们,当时是我先掉下去的,又如何推得了姐姐?”
“你可能没推她,但是你也可以拉她啊。”杨倩补了一句。
“当时的情形,我都没反应过来,又如何想着去拉姐姐呢?杨小姐,你不要含血喷人呐。”迟晚吟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这个杨倩,话太多了些…
这时凌萧然默默开口道:“本太子也觉得,晚吟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是千千小姐自己吓着了,不小心滑下去的呢?”
迟千千这才发话,她满脸的悲戚,“那…大家都如此说,那便是吧。”
她这样半推半就的话语,让人觉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若不是这个状况,迟晚吟真想拍手叫好。
果然,迟辉脸色立刻更黑了,他轻声安慰了几句迟千千,随即对迟晚吟道:“你姐姐落水受寒,也少不了是你的错,谁让你没事跟着她到湖边说话呢。”
这个理由,还能再牵强一点么?迟晚吟心里怒极,她的父亲,竟然偏心至此,就连凌萧然都看不过去了,“左相,您这…有些牵强了吧。”
迟辉作揖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臣的二女儿一向贪玩,这些事情,就是她会做出来的。”
“左相大人,你这样有失公允,晚吟也受了寒,怎的就只说她一个人?”贺瑶不满道。
“这是本大人的家事,贺小姐不必多置喙。”迟辉道,贺瑶立刻不敢说话了,只是同情的看着迟晚吟。
“今日是你及笄,也该承担起责任了。明日开始,你便每日抄写经文,反省你的罪过,并送去千千的屋子,给她道歉。”迟辉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冷声道。
“父亲,这也太过分了!”迟晚吟大声地反驳道。她又没有错,分明是迟千千推人在先,为何父亲竟如此偏心?究竟是她哪里做错了。
迟辉愠怒,“啪”的一拍椅子起身,“你还敢顶嘴,你现在,必须向千千磕头道歉!”
迟晚吟咬咬牙,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迟辉,眼里的恨意就要将他吞噬,“不可能!”
迟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定下心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可能!父亲,你偏心姐姐也就罢了,还对我如此步步相逼,就算我是您的女儿,我也绝不会受此侮辱。”迟晚吟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道,“您说这是家事,但也是国事。我是公主的女儿,圣上的侄女儿,若是我受了什么委屈,圣上会怎么想…”
凌萧然看着她傲然挺立在殿前,心中漫起不明的情绪。
“你算什么——”迟辉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他差点忘了太子也在。
迟晚吟黛眉一挑,“我记得冬猎时,圣上还跟我说,要找我去叙话,言语中还提到了娘亲…”反正皇帝说过的话,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人敢求证,她只好拿出来压一压迟辉的威风了。
迟辉凝神一想,这几年皇帝虽然对迟晚吟不闻不问,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名义上她确实是皇帝的侄女。况且,量迟晚吟也不敢乱拿皇帝的话来说。
他冷静下来,道:“罢了,那你就抄写经文,送到千千屋子里吧。”
“圣上的侄女,居然要给一个庶女抄经文,还送上门。不过几日圣上要我进宫时,我便就这么说吧…”迟晚吟淡淡道,此时她已经没了方才委屈的模样,反倒悠悠然地拨弄着头上步摇垂下的流苏。既然装可怜在迟辉面前行不通,那便硬碰硬吧。
迟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行…那这事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