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听到她的叫声,脚底抹油一般冲进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晚吟双眼无神地望着之桃,“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之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帕子擦拭掉眼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姐,这里是翊王府,是王爷把你奴婢叫来照顾您的。小姐,您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啊!”
晚吟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
之桃将她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他们遭遇刺杀后,她因中了幻术昏迷,元旭便把她带回了翊王府照顾。左相府那边,就说是她病了,关门谢客。第二天早上,就来了一个全身白衣的公子,名唤白鹤,那白鹤好像是个神医,查看了她的脉象后,说她没有危险,只需要等几天就好。
可尽管如此,元旭每日都在照顾她,君如兰也来过,还拿了好多补品给她补身子。
晚吟闻言,心头一暖,“王爷呢?”
“王爷这时应该刚下早朝,奴婢这就去通传!”之桃激动地跑出了门。
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到元旭一身朝服站在门外,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胡渣,原本清明的眼眸,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
他立在外头,怔怔地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女子,可是却不敢上前一步。
晚吟虚弱地笑了,轻轻唤了一声,“清曜。”
元旭闻言,愣了一下,大步上前。
他哑声道:“还好你醒了。”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他真想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晚吟心头突然一紧,泛起了莫名的情绪。
“一切都没事了,你没受伤吧?”
元旭低下头,“我没事…可是我没保护好你。”
晚吟见他这样,出声安慰道:“你看我这不好好儿的吗?别担心啦。”
元旭想伸手摸她的头,可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终究是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
“想吃什么?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
被他这么一提,晚吟的肚子很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晚吟脸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扬声道:“我要吃排骨、鸡汤、拌面、烤鸭…”
元旭失笑,宠溺地道:“好好好,都给你准备。”
说完,他招呼下去,让小厨房一一准备,再做些糕点。
元旭扶着她起身,由之桃替她梳妆换衣,上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晚吟的脸色不如刚才那样憔悴了。
膳食很快准备好,元旭让下人不必伺候,殿内只剩下晚吟和元旭二人。
晚吟疯狂吸入眼前那碗拌面,三天没吃东西,她现在就是饿死鬼投胎,管她什么淑女不淑女的,饱餐一顿再说。
元旭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女人怎么傻乎乎的!
吃了半饱,晚吟才想到重要的事情,她拿起帕子擦干净嘴角的污渍,“那夜的吹笛人,你看清她的面孔了吗?”
晚吟想起梦里楚嫣师姐在房中吹奏的曲子,就是那天晚上在屋顶听到的《催魂曲》!虽然那是前世的事情,而且是梦,不知道真假,但她还是觉得蹊跷。
元旭:“看了一眼。”
晚吟眼眸一亮,“可以画下来吗?”
饭后,元旭找来画布,简单粗略的画下了吹笛人的模样。
晚吟一看,画上的人她根本不认识。
会不会是用了易容术?
如果真的是楚嫣,她为何要杀了她?又是怎么找到她的?明明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们还没认识。
“怎么了?”元旭见她情绪不对劲,开口问道。
晚吟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元旭:“当日刺杀我们的冥煞阁阁主冥枫,已经死了,抓到的那个人还在地牢,这几日我一直忙着没去审他。”
“我去看看。”
这次元旭没有拦她。
两人到了地牢,见到了一个男子绑在架子上,浑身上下都是血,看不清容貌。
晚吟微微蹙眉,“把他的脸洗净。”
元旭颔首,让狱卒按照晚吟的话照做。
哗啦一大盆冰水浇在男子脸上,血随着水流去,露出一张相貌平平的脸。
男子嘲弄一笑,看向她:“你居然还没死。”
晚吟侧头过去对元旭道,“清曜,我想跟他说会子话。”
元旭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坚定,只能由着她,“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元旭走远,晚吟眼底的温柔顿时消失不见。
她的目光对上那人,冷声道:“你们刺杀我的目的?”
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晚吟走近他,突然伸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着光,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她刚刚从狱卒身上偷拿的。
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那眼神充满了玩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男子又是一笑,他作为杀手,什么伤没受过,他会怕区区一把匕首?!
晚吟看着他,知道他不打算说了。
她用刀尖划过他的肌肤,最后在锁骨处停留了下来,她丝毫没有犹豫,一下子捅了进去,鲜血溅到了她细嫩的小手。
男子忍着痛意,只感觉刀在他身上割了又割,最后好像被割下了一块肉。
晚吟用刀尖叉着这一小块肉,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天真无邪:“我听说,锁骨肉最好吃了…”
男子大惊,“你变态!唔——”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送入了一块鲜嫩的东西,还伴随着血的腥味,这是他自己的肉!
他想吐掉,却不想晚吟抓住他的下巴,轻轻一提,那肉就被强制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
男子受不了,一个劲的干呕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死变态!”
晚吟却不理会他的叫喧,她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身体。
“嗯…现在来尝尝手臂的肉。”
她说完,直接上前从他的大臂上割了一块肉,又送进了男子的嘴里。
男子实在无法忍受,猛地将肉吐出来,破口大骂:“你根本不是人!是恶魔!是鬼!”
晚吟笑了笑,“你拿这精力骂我,不如说点我想听的。”
“我不会说的!”
“听说脸上的肉是最嫩的!”
她说完这句话,男子感觉胃里在翻滚,血腥味和生肉味漫上了喉咙。
心理折磨加上身体折磨,他已经怕死了。
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手法也是真够变态的!跟冥煞阁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我说!”他连忙阻止晚吟快要逼近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