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阁,几个洒扫丫头正在清理院里的落叶,已经入秋了,丫鬟们都换上了微厚的秋装。
徐云佩身边知春走出来,皱眉道:“你们是怎么打扫的?这花盆底下还有叶子呢,到时候老爷来了看见心情不好,你们担当得起吗?”
一个小丫鬟忙上前,欠声道:“知春姐姐,这是我负责的地方,我现在马上去弄。”
知春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空青,虽说你是新进来的丫头,但是我也是看你做事得力才引荐给夫人的,怎的竟这样做事,若你不想在紫竹阁当差,我打发了你便是。”知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委屈的小姑娘,她清秀可爱,那年轻的面孔更是让知春有些嫉妒。
空青跪了下来,拼命磕头求饶:“知春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双手撑着地,袖口里掉下一枚玉佩。
知春眼尖,立刻看到了她袖口里掉出的东西,她捡起来道:“哟,你身上怎会有如此珍贵的玉佩?!莫不是偷来的吧?”
空青脸色一变,惊恐道:“我没有,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在花园里捡到才放在袖子里的…”
那是一个白玉玉佩,成色一般,上面刻有一个“琴”字,吊着流苏是墨绿色的,一看便知是男人的东西。
知春将玉佩收到手心里,“随便去花园里走走就能见到玉佩了?你这说辞也太假了吧,跟我去见夫人,看你怎么说。”
说完她拽着空青进了正殿,空青挣扎了几下,力气却根本大不过知春。
徐云佩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见知春拖着一个丫鬟进来,蹙眉道:“知春,怎么了?”
知春笑了,她走上前将玉佩递给徐云佩,随后道:“夫人,这是院里洒扫的空青,奴婢方才见她袖子里藏有这块玉佩,便觉得她是偷窃,所以带来给您。”
“偷窃?”徐云佩问了一句,将手上的玉佩瞧了瞧,“这玉佩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偷它做什么?”
知春却道:“虽然这玉佩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但也不是一个丫鬟所能得的。”
空青泣声道:“夫人明鉴,这真的不是奴婢偷的,是奴婢在花园里捡来的呀。”
“捡的?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个贱婢偷了哪家主子的东西,快说!”知春恨声道,她巴不得夫人马上将空青打发了,最好是派到偏僻的院子去,这样就不会碍眼了。
空青已经哭成了泪人,“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奴婢奉知春姐姐的命令去厨房拿糕点给夫人吃,经过花园时正好府里侍卫交接,奴婢看到这玉佩从一个侍卫身上掉下来,想送回去时已经找不到那个侍卫是谁了。”
徐云佩听了,好像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她问道:“你可看清楚哪个侍卫是哪个院子里的?”
空青见徐氏相信她了,忙道:“回夫人,不知道,但是他往西侧走了。”
“西侧,那里只有榴月阁和几个无人居住的院落…”她猛的看向那个玉佩,上面的字让她心里明白了几分。
琴…?林月琴?!这玉佩若是林月琴所有,又怎会在侍卫手上呢。难道……
她脑海里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当她迎上空青和知春疑惑的目光后,她笑了一声:“喔,这兴许是哪个丫鬟和侍卫的定情之物,你叫…空青对吗?”
空青擦干了眼泪,点头道:“是的夫人。”
“你想不想做紫竹阁的大丫鬟?”徐云佩一言一出,知春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狠狠地盯着空青的脸。
怎…怎么会这样,空青她应该因为偷窃而被赶出去的啊!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徐云佩不理会知春阴沉的脸色,她的目光落在了空青身上。
空青眼里泛着光芒,她瞥了一眼知春后,又低下头去:“奴婢…奴婢不敢。”
“知春,你去小厨房看看我的汤熬好了没。”
知春委屈地应了一声,下去了。
徐氏亲自把空青扶起来,道:“现在知春不在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做大丫鬟?”
空青泪花闪烁,她激动道:“奴婢自然是想的。”
“好。”徐氏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空青感激涕零地下去了。
徐云佩抚着手上的玉佩,真是没想到,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扳倒林月琴那个贱人,现在却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早就看不爽林月琴了,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歌女,竟然爬上了老爷的床,还接连有孕。
要不是林月琴是老爷心尖上的人,她早就找个由头处理掉了,还能忍到现在么?如今她一有孕,老夫人就开口说若是男胎,就给她平妻之位,她一个歌女怎配!
徐云佩目光一寒,既然老天都要帮她,她也没有理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