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血？！
会是谁的？！
“师父！”总不会是你的吧！
顺着血迹看去……
“师父你的腿怎么了？！是谁伤了你？！”这世间还有谁可以伤到这第一高手？！
“子秋铭，你别以为你有一个‘天下第一人’的称号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忽然间，冰凤凰曾经的叫嚣声在我耳边回响起来。
该不会……
“是那火凤吗？”我小心翼翼地查看起师父的伤势……嘶…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严重，竟然几可见骨！
还好师父你适时点了穴位止血，还粗略地上了伤药包扎过，不然只会更严重。
你这是自大典之后就去了极山？有那么急吗？
不对，那个时候刚好冰凤凰也才下山不久。所以，这就是你那次所说的“我会一直盯着冰凤凰的”？
我的琭玉里又多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你所坚持的胸怀天下、忧心苍生？并且为了这个，在安排好后路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偏向虎山行？
难怪啊难怪，难怪你给了我这个新的少主等同于你的权力地位。或许我不仅可以称它为“施舍”，还可以把它看作是“托孤”？！
师父，子秋铭，我还是头次察觉，你竟是这样一个鲁莽之人，你可有想过，还没有彻底长成的我、浸染在你影响里几百年的岭顶山、在你不正常死亡后、会被推向何种境地？
你不是一直胸怀天下吗？岭顶山的一切也是天下的一部分，还是重要的一部分，你就这么不在意、不珍惜？
“祯儿别生气了。”师父终于开口说话，“那火凤果真如冰凰所说，不是个好惹的怪物。”
这可是你亲自证明的啊，我边想边站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师父叫住我。
“我去找药、再把师姐他们叫来。”医者不自医，这么严重的伤还是让师姐来看看。
“不许去！”师父难得这般严厉，“事关冰凰火凤和那个抹除术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你打算瞒住所有人也就罢了，可你竟然会瞒着你最爱的那两位弟子？！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过来扶着为师回去，我自会处理。”师父都急得吹胡子瞪眼了，“我就是发现只有你一个人在后山才往这儿回来的。”
好吧，如你所愿。
我扶着师父往他的住处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用琭气掩盖了他刚才留下的所有血迹。
要是被人看到了又是一场麻烦。
不知为何，我的琭玉里有一丝丝隐秘的喜悦，是因为我和师父有了只有我二人知道的秘密？
更何况还一回头就看到师父对我清理好血迹一事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原来师兄和师姐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就是这种感觉。
“祯儿，切记帮师父保密。”回到师父的穹苍殿主卧之后，师父还是强调了一遍。
我正想点头，琭玉里却又划过别的想法。
“师父，那火凤长得如何？是不是只有属性和颜色与冰凰不同？”
“对，还有脾气更加暴躁。”真不愧是火属性的。
“那师父你这次是只身前往的？没有叫上你那些出世的老友？”
“对，为师独自去的。这件事情，最好只有我们两人知晓。”
我点点头：“师父你伤到那只火凤了没？”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那那家伙得多高的修为！”是不是该感叹真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怪物。
“应该已经达到伏天阶了。”
伏天阶，那可是自这片大陆存在以来屈指可数的高阶修为。
“师父你这次去找火凤的目的达到了？”
“没有。”师父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心悸与坚定，“我只不过和那家伙说了几句话而已。下次，下次本尊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师父下次去的时候带上我吧。”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胡闹！不行！”
“是师父你自己说的，这件事情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那既然你一个人去了收效甚微，再多上一个我也总是好的，更何况你又不是现在就要去，总归还有几年，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必然不会只有现在的修为，我们联手总好过你一人单打独斗。”
也好过我一人单打独斗，说不定，我可以提前几年去往极山。
“师父你可是说过我的天赋‘前无古人’的，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再说了，我以后还要继承你的位子，能多跟着你去见见世面锻炼一下也好过留在山里，我也能更安心些，不为你的安危这么提心吊胆。”
我越说越觉得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计划十分可行，到时候，我就可以提前去做一些事情了！
“好吧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师父终于松口，“总归还有好多年，我们二人一起努力修炼，到时候胜算也会大些。”
“就是！”太好了，这样再好不过！
“对了师父，在你回来之前师姐和我说了她与师兄的事情。”这算不算是总算轮到我传递消息了？
“师兄的登基大典已经定在六个月后，而后一天迎娶师姐。”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要在岭顶山再待六个月，“他们二人准备明天启程各回各国。”
“师姐他们本来是想今天就回去的，可是没有找你，所以就往后拖了一天。”也刚好你赶回来了。
“琅儿怎么和你猜测我的下落的？”
“都觉得你是去会老友去了。”那天的大典他们可没有来。
肯定是因为日子订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那几位前辈。
“嗯。”师父沉吟着，“说来我也该去看看他们了，等我伤好了就去。”师父排算着，“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一并带着你过去，而后便直接去参加旭儿他们的婚礼。”
我认同地点头，这样安排也不错。
我肯定能从那些前辈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这些……可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力量。
“那师父你就好好休息，我去告诉师姐他们你知道了，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弟子。”我再从师父的柜子里拿出他要的伤药，嬉笑着说，“我现在可是岭顶山的少主，不用客气。”
就像我很不客气地用你一样。
“嗯，好，为师知道。”师父摆摆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踏出房门，看到守殿人尽职地站在那儿：“就劳烦你照顾好师尊，有事情尽管来找本尊。”
我看到他认真地点头行礼。
师父的心腹，想来也会是我这边的。
我踏出穹苍殿的殿门，抬头看到天边霞光无限，华美醉人，瑰丽得如同那个我计划中的未来……
我不由得对着那漫天霞光，缓缓勾起一抹汇心的笑意。
很快，我就来到了他们的院门口。
他俩的院子相邻，想来现在应该都在。
“弟子参见少主！”刚好，他们还安排了弟子在这儿守门。
“请问师兄与师姐在哪儿？”
“二位师叔都在一处。”弟子伸手指向右边。
原来在师姐的院子里。
“有劳。”我转身走进院内。
“师姐师兄我进来了。”推门。
一抬眼，二人都在看着我。
“我刚好在后山遇到师父回来，于是就顺带把你俩明日启程回国、六个月后举行两个大典的事情告诉师父了。”按照惯例，这也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意思了，我们三人隔三差五地就往外跑，倒也不必每次都亲自去师父那里请辞。
“好，那我们明日一早就走了。”师兄先开口，师姐也点点头。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图兰城？”师姐又说，“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聊。”而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真是的，才想起还有夏穆侯远澈那家伙！”
图兰城？
倒也不急于现在去。
“对啊，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有远澈陪着我。”我笑了笑，如同往日一样开起玩笑，“要是让师父知道你们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真的好吗？”
“哎呀，还不是因为师父有时候太忙太严肃不好玩儿。”师姐也还是老样子，说罢还过来揪了揪我的耳朵，“你师姐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懂吗？！”
“哈哈哈，懂懂懂。”我笑着躲开了她的魔爪。
每次离别前，我们都是这样打闹着过来的。
“我说师兄。”我转向师兄，“要是有什么情况就去找璟城的暗影楼，总归多一份力量。再不济去找腾影阁也可以。”
我这个样子，现在看起来应该也没有丝毫变化吧。
“嗯，我记住了。”师兄含笑看着我，也是颇为自在的样子。
挺好的。
真的。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会乖乖待在岭顶山直到你们快成亲，再和师父一块儿过去。”至于拜访那几位前辈的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也没有提及的必要，“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我调皮地笑着，“我现在可是少主了。”
“是啊，我们家祯祯已经是少主了呢。”
“少主可别忘了好好照看师父和岭顶山。”
师姐和师兄的话先后传到我耳朵里，其中的笑闹感慨和认真托付大同小异。
我当然点头，又不禁微微挑眉，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已经是岭顶山的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