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镜吓得急忙把所有东西胡乱塞到包裹里往身上一背,也顾不得穿鞋就三两步跳了起来。
宗雪也是急忙解开缰绳,跨马上前,果然见孙廿九在后面追来一脸狰狞之色。
龚静越急越乱,好不容易才勉强爬到了马上,宗雪立马快马加鞭跑了起来。
龚镜咬牙切齿道:“真是阴魂不散呀,我来到这这么久,就没摆脱过他。而且次次都能化险为夷,他该不是狗屎星转世的吧,这么走狗屎运。”
宗雪本来见情况紧急,也是一脸焦躁,突然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道:“你快别说话了,再说我就笑的掉下去了。”
龚镜赶紧闭嘴,还指望着她带我逃出生天呢。
只不过扭头看见孙廿九近在眼前还是纳闷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呢?”
宗雪想了一下道:“一定是你掉下的簪子被他看见了,他顺着印迹一路追过来的。”
龚镜听了心里大恨,没想到千算万算,忘了这一茬,早知道这些个累赘都不要了,也省的这般波折。
这时候就听孙廿九在后面冷声道:“阿镜,你是跑不掉的。我待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都想从我手中跑掉。。。你还真是不知足。”
龚镜听他这么说怒极反笑道:“我不知足?你数次威胁我的性命要杀我,这叫我不知足?
你在别人面前把我的丑事全都抖露出来,这叫对我好?你把我吃干抹净这叫对我好!
老娘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他不说还好,越说这些事情在脑子里面快速过了一遍,更觉得怒火攻天。
立马让宗雪把袖剑拿过来,对着孙廿九就射了过去。
不过她毕竟没用过这种东西,又在马上颠簸乱晃,是以孙廿九轻而易举的就给避开了。
孙廿九听她这样说,脸色也柔和了许多,道:“咱们之间跟旁人不同,不过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患难夫妻了。
你要生气,就过来打我两下好好出出气,再不行你刺我一刀,我若是避开或者不让你刺就让我即刻就死。”
他这姿态放的极低,看着龚镜的眼神也算布满了柔情,道:“你别生我的气了,快停下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龚镜见他与自己已经并驾齐驱,况且自己是两个人同乘一骑,又有这么多金银累赘,再这样下去只怕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龚镜贴在宗雪耳旁道:“他是不会杀我的,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等下放我下来,然后立刻就跑,他的目标是我,你不用担心。”
说着就将包裹顺着宗雪的胳膊放置她肩上,宗雪刚想说话,就听龚镜调皮一笑道:“总要留一个希望吧。”
说完,就对着孙廿九正色道:“我的确是心里有怨,这口恶气不出,以后就是见到胜祖小艾也难以推心置腹,你说话算话?”
孙廿九听她这样说,立马将马横在前面,挡住去路,以手起势道:“如有食言,天诛地灭。”
“那好,你放我下来。”龚镜挣扎着就要下马。
宗雪叹了一口气,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龚镜,最后还是一拉缰绳,低声道:“凤阳,镜雪楼。”
龚镜初识没听明白,后面脸色一亮,她刚一下马,宗雪立马跑了起来。
孙廿九若有所思的看了宗雪远去的身影,又摸了摸自己早已被刮去的胡子,笑道:“凤阳?镜雪楼?这是你们的暗语吗?”
龚镜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不过也不担心,反而大大方方道:“把刀给我。”
孙廿九见她神色晦暗不明,笑着将刀从后背取了下来,道:“你可别一刀把我捅死了,这样你岂不成了寡妇?”
龚镜听他这么说,心就像漏掉了一拍,双手举起大刀,皮笑肉不笑:“哪能呀。”
语音刚落,刀就在孙廿九胸前划了一道,鲜血立马将衣服浸湿,汩汩鲜血顺着衣服肌理滴在地上。
孙廿九一脸笑意,倒像是看着自家淘气的孩子,略带宠溺道:“这下该满意了吧。”
龚镜心道:“下次再跑一定要把马儿全都给杀掉,再挑一个狂风暴雨的天气,让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好,,,能把他杀了。”
“你又在盘算着怎么逃跑了?”孙廿九这话虽是疑问,却十分肯定。
龚镜道:“哪能呀。咱们现在要去哪,这日头太晒了,我快晒化了。”
说着就驾轻就熟的爬上马,孙廿九将衣服给她披上,道:“去看看我的好侄儿。晚上再会会我这个好兄弟。驾。。。”
。。。。
“小翠,你怎么又在做这些活计了,你现在身上没好,还是要卧床静养才是。”
三娘见小翠又在那整理房间,一刻也不闲着,赶紧将她手上的东西接了过去,把她按在床上略有些责备道。
小翠挣扎着要坐起来道:“我天生就还是吃苦的命,如今侥幸能逃脱苦海已经是我天大的造化了,现在哪还敢休息呀。”
三娘见她这样,叹道:“我是劝不动你了,不过你要一直这样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呀,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你。”
小翠听了忍不住啜泣道:“我这个身子我这样的人好不好又能如何自处?以后天大地大我又该如何呢?”
她神色凄然,濒临死亡时一心想要求生,如今真的侥幸留了一条命,可想想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一心想死。
三娘见她这样,也忍不住感伤道:“你别这样。。。过了几日,等龚姑娘过来,你求求她,让她带你离开这里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快别多想了,还是赶紧修养好吧。”说着就要走。
小翠听她这样说,倒是叫住了她,迟疑道:“龚姐姐昨天杀了人,你不怕吗?”
三娘愣了一下,道:“你不说这事,我竟然都快忘了,可见她杀的那个人也是罪有应得。”
“她的脾气秉性。。。我实在有些害怕,你,你不怕吗?”
“你刚开始不了解她,她也只是经常说些疯话罢了,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不用怕的,要是她你也害怕,那她身边的那个人你岂不是更害怕。”
三娘提起孙廿九倒是心有戚戚,却没注意小翠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见她脸上又红了起来,以为是病又起来了,赶忙道:“你快些躺好,发发汗也就不难受了。”
说着将她捂严实了,又再三嘱咐不要散了汗就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