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镜见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忍不住笑道:“哦,是吗?
也不知道哪位皇帝会瞎了眼会看得上你这个身材如猪,又贪心不足的肥婆娘。
再说了你也不差呀,刚才还见你们姐妹情深呢,现在见她白得了好处,又开始告起黑状来了,也不知道你的良心会不会痛啊。”
“你!”
五嫂子被她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气的真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扭头干脆直接就往前走去。
龚镜见此心道:“我还要从你嘴里套话呢,现在可不能跟你闹得太僵。
想了想又柔声道:“姐姐不知道,我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只是上午看你跟柳嫂子关系太好了,我心里有些不高兴。
毕竟我可是受了蔡婆婆的恩惠呢,如今你既然也与她脱离了关系,那敌人的敌人,咱们俩也算是朋友了。
五嫂子你就跟我说说甲长这个人如何呗,以后我若是混的好了,我肯定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五嫂子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动,心道:“这丫头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和她有仇的可不是我,再说她在这没个依靠,要是与我关系好了,也能相互照应一番。
况且以她这么会勾引男人的性子,这么讨人喜欢,那我的女儿不也能少受些罪。”
这样想着笑嘻嘻道:“所以我男人常说我是蠢笨如猪,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挺喜欢你的,毕竟你人也标致,心地也善良,要不是这次听了柳嫂子的蛊惑我也断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龚镜见状赶紧趁热打铁道:“我瞧姐姐人也实在,我就喜欢姐姐这样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敞亮,岂不舒坦?”
五嫂子被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合不拢嘴,直说我儿子都快赶上你了。
两人有的没的说了一会,五嫂子才慢慢收敛神色道:“哎,姑娘,你以后反正是甲长的人了,我也不存心瞒你了,别的地方甲长如何我是不知。
只不过咱们的甲长,脾气实在霸道,一言不合就爱拿鞭子抽人,听说前面光被打死的就有好几个呢。
你以后可要小心着点,毕竟咱们同为女人,日子是什么样的,也只有自己知道。”
龚镜见她这话说的真诚,心下也暖和多了。
道:“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甲长,真的就没人敢管吗?那他打死的那些女子的父母难道就这样算了?”
“管?”
五嫂子嗤笑了一下,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对龚镜道:“这天下都是他们的,他把我们当猪狗一样圈养。
不高兴就随意打杀,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如何?难道非要落得个家破人亡才算吗?”
“别的不说,就光是每年村里的孝敬就已经要了我们的命了,今年年初,因为没下雪,雨水也不多,粮食也收的极少。
再加上交给朝廷一部分,交给地主一部分,剩下的连自己吃都不够了。
保长就求他说,求他今年高抬贵手,就免了今年孝敬吧,要是再上交大伙都没得吃了。
你猜人家怎么说,这还是我男人回来学给我听的,五嫂子眼中泪光闪烁。
道:“甲长一脚就将保长踢翻在地上,说,凭你们说什么,你们就算死了也不能也不能碍着我享受不是?
连年大旱,难道是我让老天爷大旱的不成?总之别人的都能交,为什么偏偏要扣我的,再有下次我让你们过不到明天!”
五嫂子不知怎么的一想起这伤心事立马痛哭出声,龚镜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了。
只好道:“自古以来最苦的都是百姓。”
龚镜安慰了她一阵,见她平和了许多才又继续赶路。
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还拼命巴结讨好他?”
五嫂子嘴唇颤抖着,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道:“不然能怎么办,我的女儿还在他手里,我能怎么办?
万一你们造反失败了,他一怒之下定会又拿我们是问,我女儿还在他家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
五婶子崩溃道:“那日他偶然见到了我的女儿,就非要把我女儿抢回去,我们怎么求也没用。我到现在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我的女儿了,我好想她呀。呜呜……”
龚镜没想到每个普通人的背后都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心道:“快了,快了,只要再熬几年,等换了天地,你们也算是能过上好日子了,只要你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龚镜道:“你先别哭了,正好趁现在他家没人,咱们就进去瞧瞧,要是你闺女在也里面,干脆你就把她接回去先藏起来一段时间。总之过了这一阵再说。”
五嫂子听了猛地一抬头,道:“对呀,所有人都不在,我能见到我女儿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可是就这样把她接走,等他回来发现了怎么办?”
龚镜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
龚镜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心软道:“况且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的甲长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了。”
五嫂子听她这么说惊讶道:“什么意思?”
龚镜就把跟孙廿九设的局说了出来,见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说话。
就道:“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这些蒙古人了,你们的女儿被人抢走,你们竟然就这样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五嫂子苦笑无话。
。。。。
五嫂子到了门前紧张道:“我先去敲门,要是里面没人咱们再偷摸进入。”
刚敲了两下,许是五嫂子思女心切手劲重了些,只听支呀一声,门竟然直接来了。
两人看了一眼,龚镜率先进入,一进屋内,就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换了个的天地一样。
只见院内铺满了鲜红的地毯,桌子上面放的全都是好酒好菜,一整头烤熟的小乳猪挂在树上,看着格外诱人。
还有许多美酒放在廊上,有几坛已经开封的随意放在院内,散发出阵阵香味。
龚镜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太震撼了,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地头蛇,照他们的腐败程度更难以想象这是大官显贵,又该是如何的奢靡。
特别是听了五嫂子说的凄惨事,更觉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正想着突然又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是酒池肉林般钟情声色,只不过还差了美人助兴,那这些他抢来的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