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有疾见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说出这番话不禁有些替她心酸,都说没爹没妈早当家,可惜了这么懂事的孩子。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虽然父亲尚在,可也没见比他们两个好多少。
略一摇头理了下思绪,就去拿来针灸为胜祖刺穴。
翌日,唔…头好疼…咳…这是哪呀?”
龚镜只觉得头痛欲裂,又有些口干舌燥,一晃眼见屋内陈设素雅,迷迷糊糊问道。
“什么东西呀,压的我好沉。”
龚镜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在下面动弹不得,现在醒来还是觉得身上异常沉重,脚不自觉动了一下。
突然感觉碰到温温软软的物体,吓的一个机灵清醒过来,“什么东西?”
慌得一掀开被子,原来是小艾,胜祖兄妹二人睡在床上的另一边。
此刻被子一掀开,吓得胜祖立马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疑惑的龚镜慢吞吞坐了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胜祖道:“姨娘早。”
“你,你好了?”
龚镜冷不丁听到他正常说话疑惑道。
又突然反应过来:“你乱叫什么?谁是你姨娘,叫我姐姐,或者阿姨,再敢乱叫我踢你,听见了没有?”
“哦…姨,阿姨,”胜祖见她一脸凶神恶煞吓得急忙改口道。
“这是哪?你知道吗?”龚镜左右看了看,怎么看这也不是在船上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醒,头好痛呀,好像被针扎过一样。”胜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纳闷道。
“你们醒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卫有疾端着汤药进来,两人齐刷刷看过来不禁吓了一跳。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不对,是我怎么会在这?”龚镜一见来人纳闷道。
“是我把姑娘背过来的,”姑娘当时晕倒了,事出突然,还望姑娘……”卫有疾话还没说完。
龚镜一脸头痛道:“打住,后面的话不用说了,一定又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总之,谢谢你了,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姑娘快把这药给喝了吧,喝完了药我再去给姑娘盛饭。”
“这是什么药?”
“姑娘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药性已经解开了,真是多亏了小艾姑娘了。她小小年纪,昨天竟然一夜没睡,不停的照看你们两个,也是辛苦了。”
卫有疾感叹之后道,:“我昨天夜里还怕她一个小孩子顾不过来,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吃苦。
我不放心又来看了一遍,顺便给姑娘把了下脉,虽然那个药已经解开了,也不过毕竟着了凉,今天头痛也是免不了的,喝了这碗药会让你好一点。”
说完看胜祖不停的揉脑袋,赶紧道:“不要揉,你的头昨天晚上刚扎完针,等下一揉万一血又凝结在一块可就糟了。”
吓得胜祖赶紧停下不安分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累了一夜正酣睡,不禁把被子给她掖好,小声道:“妹妹辛苦了,睡吧,睡吧,哥哥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龚镜看着胜祖这懂事的样子,边吹药心里想道:“没想到因祸得福,昨天碰见的居然是个大夫,还治好了这孩子的呆症。这样等下就算把他俩送到什么积善堂,最起码也不用太担心了。
”这样想着心里也安定了许多,不自觉喝了一大口药:“哇,好苦。”
龚镜吞的太多来不及吐出来,顿时整个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只觉得苦药所及之处就像是黄连渗进去了一样。难受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好难喝…”
龚镜只喝了这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刚想把它放下,就听卫有疾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姑娘还是喝了吧,不然这病来如山倒,只怕拖到后面更麻烦呢。”
龚镜一想,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的生了病只怕还真是问题。
昨天要不是这位好心人,说不定真的就交待在这地方了。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了药。
“水…我要喝水…”龚镜喝完了药,直接急的拿起茶杯就不停的喝水,过了一会,感觉这苦兮兮的感觉好一点了。
再平复心情仔细的看着卫有疾道:“不管怎么说,真是谢谢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卫有疾。”
“噗嗤。。。”
龚镜听到这名字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说道:“对不起呀,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只不过你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有疾,人家都是巴不得无病无灾的,怎么你家人给你起这个名字呀,这也太不忙当回事了吧。”
“不是的,”
卫有疾见她笑的停不下来,无奈道:“家父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对我寄予厚望,我未足月就生了下来,许多人都说我难将养。
父亲就合着姓氏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连起来就是未有疾,希望我没有疾病,无灾无难过一生。”
龚镜听完这个解释,慢慢止住了笑声,道:“原来是这样呀,那对不起呀,我误解你家人的意思了,你别放在心上呀。
那看来你父亲很会起名字呀,这个名字跟霍去病,辛弃疾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是呀,我父亲也是很崇敬这两位英雄,所以希望我能沾点光,无灾也无病。”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龚镜悠悠一声长叹,自己此刻身处逆境,想团圆而不得,听到别人说起家事,难免有些心酸惆怅。
“对了,这看病多少钱呀,我给你。”
龚镜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心事,急忙转移注意力道。
“不用…”卫有疾话还没说完。
“什么不用呀,你昨天夜里不停的给她娘俩拿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还有今天早上熬的药,和这个孩子扎的银针,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我们家开的是回春堂,又不是积善堂。你想要积德行善,也不要让我们大家跟着你喝西北风呀。”
二娘冷不丁冲出来,嘴里不停的算着一笔笔账,就差没指着卫有疾的额头骂他了。
“我知道你开的是药堂,我又不是不给你钱,用得着指桑骂槐吗?
再说了,谁跟谁是娘俩呀,这屋子里只怕就没有娘俩,。”龚镜看她那恨不得吃人的深情一脸不爽道。
“我是,我跟她是娘俩。”
卫岚冷不丁从后面冒出来一脸兴奋道:“看吧,娘,我就说这两个孩子不一定是这位姑娘的吧。”
“给我滚一边去,没看到你娘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在这想着女人,你个没出息的憨货,你气死我了。”
“好了,都别吵了,一大早上的,成何体统。”卫大夫一说话,顿时屋内一片噤声。
龚镜看了看来人,约摸四十出头,身形削瘦,语气不怒自威。
只不过看她的眼神略有不满,想必应该是听到刚才龚镜跟卫有疾的谈话了,对于她的行事作风很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