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们本来就是一起子亡命天涯的贼寇,又有几个是真心的。不过乱了也好正好让我们逮个正着。”大春道。
“对了,你跟芸娘的事怎么样了?”大春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一没钱二没能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给她赎身?”小五自嘲笑道。
“别灰心了,你不是说你今天的生意很好吗?要都是像今天这样,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梦想成真了。”大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五笑道:“要是有这位姑娘帮忙,或许真的可以,只求这姑娘能够多留几天,这样对我也有益处,对双春来说更是不胜欣喜吧。”
两人说了一阵,这边双春一想到龚镜的如花容颜,就忍不住一阵悸动,三步作两步走到房前,忍住激动的心情,拍门喊道:“姑娘,你们先出来吃饭吧。”
龚镜正被小艾抽泣的声音弄的烦闷不堪,闻听此言立马打开了房门。
双春没想到她出来的这么快,
两个人俱是一愣,龚镜气的骂道:“你干什么?”
双春才反应过来一把抽回做错事的手,脸色通红一片,不停的作揖赔礼道:“姑娘赎罪,我不是故意的。姑娘赎罪…”
龚镜深吸一口气,道:“算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别说出去就行了。”说完扭头就走。
小艾见她离开了,吓得扯着哭腔道:“姨娘别抛下我们,说着就拉着哥哥拼命的追赶。
双春正赔礼作揖呢,一下被撞的闪开一旁。刚到屋里,就见龚镜已经落座,他嫂子见他一脸止不住的开心,笑道:“你是捡到什么宝贝了,这么高兴?”
双春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努力想收回快咧到后脑勺的笑意,可话一出口还是乐呵呵的道:“没什么,吃饭吧。”
龚镜自来到古代还没有这么多人围着一起吃过饭,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忍不住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不由如鲠在喉。
小艾毕竟也才几岁,筷子还不大会用,急的想要上手去拿,龚镜立马反应过来,呵斥道:“住手,你用手拿过了谁还会吃?”
小艾委屈道:“我不会用筷子,以前都是他们喂我吃的。”
“以前是以前,你要是不用筷子,那就别吃了。”龚镜一听她提起以前就来气。
嫂子见她如此,赶紧道:“嗨,多大的事,才几岁的孩子值得这么较真嘛?干脆你夹到她碗里,再让她拿着吃好了。”
又招呼痴傻的胜祖道:“这孩子怎么光站在那也不吃呀?”
龚镜道:“我跟他们非亲非故的,说起来还算是仇人,没把他们丢下不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又不是她的父母,也做不到喂他们吃饭,她不学会用筷子,那就让她饿着,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也管不着他们了,随他们去。”
小艾一听这话一撇嘴,委屈的就要哭出来,被龚镜眼一瞪,也不敢出声,只噙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
大家闻听此言也不好在说什么,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嫂子道:“这个孩子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受了惊吓,怎么一副痴呆样子?”
龚镜道:“就是上午才有的,应该是在菜市口受到了惊吓,回来就这样了,或许过两天就好了。”
“哎,世风日下,这原不是大宋朝国泰民安的样子了,现在的人,野蛮的很。
要不是大春的爹就是捕头,世袭罔替,我还真不想让他做这苦差事,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怪怕人的。”赵婆婆不停的念阿弥陀佛道。
“娘不用替我担心,孩儿好着呢,要不是这个身份,只怕也顾不了你们周全。只是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大春提醒道。
“是呢,是呢,瞧我这嘴,老是说着倒三不着四的,真是该打。”赵婆婆笑着骂了自己几句。
儿子媳妇听了赶紧劝慰一番,就吃了起来。小艾因用不好筷子,只能眼巴巴看着众人不停的夹菜,自己用筷子巴拉着米饭吃,大嫂子看她可怜就想给她加点菜,龚镜也不管。自顾自吃了起来。
一顿饭毕,天色也渐渐晚了起来。龚镜帮忙收拾了一会。赵大嫂就执意不让她再弄,龚镜就索性站在院中仰望天空。
双春见此,有心想跟她说话却又怕被人嘲笑,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五闲聊。
赵婆婆看在眼里,便立身走到院中笑问道:“你一个女儿家,又带着两个孩子,以后准备怎么办?”
龚镜怅然道:“我也不知道,等过几天那些人离开了这里我就把他们送人,要是有好心的肯收留他们,也算是他们有福了。至于我,走一步看一步吧。家不在这里,去哪都是一样。”
赵婆婆闻听此言,笑眯眯道:“要是你找到了家,那还能一样吗?”
龚镜闻言狂喜道:“婆婆有方法把我送回去?”
赵婆婆诧异道:“送回去,送哪,你要回哪?”
龚镜这才反应过来,一副乐极生悲的样子,沉默半晌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没什么。”
赵婆婆道:“如今世道乱呀,咱们汉人又是四等人没有地位,要不是我这大儿子是个捕头还能说上点话,只怕也是家中艰难,步履维艰。
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没亲没故的,要是出了这个门你能去哪?”
龚镜也听出来她的意思,一脸茫然道:“是呀,眼前的家不是我的家,出了这个门我又能去哪?这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说完只觉得前路茫茫,毫无希望。
赵婆婆叹了一口气道:“虽然姑娘你长得出众,可一个破了身的女子,一般好的人家谁又愿意呢?要想挣一口饭吃,又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卖苦力或者一技傍身,那就只能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从此以笑迎人了。
这两者高不成低不就如果都行不通,我看姑娘与我家那小子也算有缘,不如就就留在这里吧,虽然每日粗茶淡饭却也能保平安呀。姑娘意下如何?”
龚镜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双春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二人谈话。闻听此言,乐的差点蹦起来。
急忙三步作两步走过来道:“姑娘别介意,我娘就是这个直脾气…说着脸又红了起来,啜喏着问道:“姑娘是怎么想的,也不妨说出来,我知道论起来我是配不上姑娘的…”
“你们千万别这么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又不是豪门显贵,要不是你们好心相助只怕我已经落入那些坏人手里了,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只是我还没想好。。。
明天,明天我再给你们答复吧。”龚镜只觉得脑子里特别乱,又不好说的太绝,只能先推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