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闻言面容惊诧,蛊毒这种东西在这个边陲小镇上大多人闻所未闻,更别提解蛊了。
“这位姑娘中毒太深,恕小老儿无能为力了。”那老大夫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流渊的神色,生怕他一个不爽大开杀戒。
流渊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孩儿,半晌才自怀里掏出一个金豆子递过去:“我们今日借宿一晚,这是诊费和赔偿。”
那老大夫一见金子顿时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接过来道:“公子请便。”说完便小心翼翼地退回了内室。
流渊就这么守在洛青青的身侧,直到第二天中午,洛青青才醒来。
虽然身上的疼痛有所渐缓,但洛青青就好像大病了一场,病去如抽丝,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流渊在洛青青睁眼的瞬间闪到她的身侧:“你怎么样?”
洛青青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得安心,虚弱一笑道:“还死不了。”
她此时的样子,看在流渊的眼里是满满的逞强。
“一定能好起来的,相信我!”流渊站在床前沉声道。
洛青青却像是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一样看向四周:“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医馆里面人不多,只有偶尔来抓药的老顾客,他们二人正处于暖阁之中额,透过门口的布帘能够看到外面的脚步。
“一间医馆,这里是清河镇。”流渊轻声说着,俯身去扶她。
洛青青在他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顿觉眼冒金星。
“可是有哪里不适?”见她轻抚额角,流渊紧张问道。
洛青青静待片刻才道:“无碍的。”
她说着,贼兮兮地看向流渊:“大佬,你今天的态度有点过于温柔哦!难道是被我昨天的大义凛然感动了?”
流渊瞬间冷漠脸,并傲娇道:“若是没你这个拖油瓶,我会被他们拖住?”
洛青青撇嘴表示不服,难道藤蔓还能打得过火?要不是她舍己为人,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快脱身?
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恶梦一样,洛青青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脑袋抽风了才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流渊这边的,但凡能够再狡猾一些,先取得敌人的信任再某出路,也比硬钢强啊!
“唉!蠢啊!”洛青青喃喃自语,哀声叹气。
“后悔了?”流渊挑眉问,显然已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洛青青赶忙扬起头笑眯眯地道:“哪儿能呢?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不过觉得事情的发展可以不用这么惨烈的。”
流渊郑重其事地看向她,看得洛青青直发毛,最后连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僵。
然而,流渊却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洛青青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何要道歉,他竟然会向她这么个人类道歉?
流渊看着面前女孩儿那不可置信的样子,顿时一阵无奈,并耐心解释道:“没藏好那金蝉蛊,是我的疏忽。”
洛青青一听到金蝉蛊这三个字,直接一阵肚子抽筋,觉得蛊毒这东西也太邪门了些。
“你这么知道金蝉蛊这种东西的?”洛青青疑惑,按说流渊连那白玉盅的盖子都没打开,是怎么一眼就判断出那是金蝉蛊的呢?
流渊眼神一黯,没有接话。
他不说,洛青青便也不再追问,但有关于自己性命的事情她还是想要知道的。
“那白玉盅打翻了,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我还能活多久?”洛青青平静问道。
流渊轻轻坐在她的身侧,沉声道:“就算是为了墨轩,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金蝉蛊是最阴狠的一种蛊毒,与其说是蛊虫之毒,更像是中了一种咒术,传闻金蝉蛊不仅能伤人身,还能伤人魂魄。”
洛青青却是满脸不信的样子,虽然对人是否有灵魂这种事不太好说,不过一个毒虫怎么可能有这种神奇效果?
“我看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总归还是毒嘛!”洛青青故作轻松地说着,她坚信自己命硬,既然都能有穿越这种事,蛊毒又有什么治不好的呢?
流渊此时竟然有些佩服洛青青,面对生死,她竟能这般淡然自若。
“你可能猜到这蛊毒是什么人给你下的?”流渊沉声问。
洛青青苦笑:“这还用猜吗?除了皇权,还有谁能让一个公主去做奸细,中蛊毒呢?”
流渊看着女孩儿惨白的面色,心底划过一丝心疼:“既然你并不是人皇的亲妹妹,不如我带你去洛城寻亲?蛊毒起源于南疆万毒窟,洛城王手握重兵在南疆盘踞多年,身边能人方士无数,或许真的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
洛青青却犹豫了,若她真的是失忆也就罢了,她只是莫名穿越过来的一缕孤魂,昨夜又得罪了皇权,又何必给洛城王找麻烦呢?
心中有了决断的洛青青半开玩笑地看向流渊,调侃道:“大佬,我可是为了你得罪权贵的,而且我还是你的血灵,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管我,休想把我丢出去!”
洛青青此时的神情倒像是赖定了流渊一样。
流渊轻笑,眼底带着一丝温柔,从昨晚开始,在他的心中,洛青青已经是他么这边的人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他也不会再觉得是麻烦。
“我并没有决定你是累赘,护你几十年安稳并不难,不过你也要顽强活下去。”流渊认真说道。
洛青青笑了笑,觉得大佬好像也没有那么遥不可及嘛!
“你真的不去寻亲?”流渊看得出洛青青不愿去寻亲,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她的想法。
洛青青摇了摇头:“洛城王总归还是臣子,我这个失忆的女儿就不给他添麻烦了吧。”
流渊点了点头,拿起床头的包袱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出发吧,一路上我会给血族探子留标记,咱们去一趟南疆就回血族。”
洛青青点了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能自己走吗?”流渊自然而然地问。
洛青青想到昨晚的公主抱,突然有些脸红心跳,他们两个,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这般熟悉了。
“我可以的。”洛青青说着,故作淡定地率先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