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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亦正

  就在张从恩着急绕路营救石重贵的时候,一阵喊杀声从背后响起,又一批襄阳军趁着张从恩部大乱之际,悄悄从城中涌出,他们将张从恩用来截杀抢粮千人队的晋军堵在襄阳城与粮草毒烟阵的中间。前进一步是襄阳军的大刀和盾牌,后退将进入毒烟阵,张从恩带领的针对骑兵的长矛盾牌骑兵开始混乱起来。

  埋伏在山坳里的石重贵并不知道前方战况有变,见远方火光燃起,知道这是岳父点燃了粮草车,还以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自己只需要继续等待,能能够顺利安享最后的战果。然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撕碎了他的幻想,即便是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汴梁军全体上下也能明白有骑兵冲过来了。

  五百步!正前方!

  石重贵的一位副将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他夜袭经验丰富,懂得依靠听声音判断距离的远近,听到他喊出五百步之后,汴梁军所有人开始抽出弓箭,准备等襄阳军进入射程后放箭还击。

  三百步!正前方!

  二百步!

  随着这位副将的报数,周围啪啪啪的弓弦断裂声突然此起彼伏,埋伏在山坳里的士兵开始惊声尖叫:“弓弦断了!弓弦断了!”

  随着襄阳骑兵进入一百步放箭射击范围内,一千人的汴梁军士兵中,竟然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士兵成功放箭,且准头不佳,并没有听到类似于人仰马翻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石重贵惊慌失措的问,他和整个军队一起开始陷入了恐慌:“傍晚的时候不是都检查过装备的吗?”

  “弓弦被人割断了!我们的队伍里只怕出现了内鬼!”站在石重贵身边的一个副将带着几名亲兵护住了石重贵说,而后大喊:“结阵,挡住奔马!等待张将军回援!”

  张从恩确实很想迅速冲过来保护石重贵,但他今日要拦截奔马,这一次出营带出的都是长矛藤牌兵,这些手持长矛和一人高藤牌的步兵对骑兵有极大的杀伤力,然而面对锋利的厚背大砍刀和圆形小盾牌,这些白蜡杆长矛和藤牌就显得不堪一击又极不灵便了。

  粮草车燃起的火光让张从恩部勉强看出襄阳军派出的是刀盾兵,着让本就惊慌失措的士兵直接丧失了斗志,士兵们争先恐后四处奔逃试图躲入黑暗保命,然而张从恩部已经被火光照亮,让黑暗中的襄阳军仿佛有了一个一个的移动靶子,如砍瓜切菜一样大肆展开收割。

  “殿下,张将军被毒烟阻挡住了,我们先后撤一点吧。”黑暗之中,兵刃撕裂皮肉的声音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惊胆寒,石重贵的一位副将喊道:“骑兵无法进入密林,殿下快走,我为您……”

  这位副将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发出撕裂一样的气喘声,随后一支火折子亮起,一下子点燃了立在石重贵身后的郑王旗帜。黑暗中的火光无比耀眼。

  “石重贵在那里!儿郎们给我杀呀!”安从进在黑暗中吼道:“拿住了石敬瑭老儿的太子,我们还会被困在襄阳吗?”

  “杀呀!”襄阳骑兵士气大振,不约而同的向着火光处涌了过去。

  “扑灭火焰!保护殿下!”石重贵周围的草木被人浇了些油脂,燃起的大火已经照亮了石重贵写满恐惧的脸,另一位副将带领几位亲兵开始不顾一切的想要扑灭火焰,石重贵的贴身护卫紧紧将石重贵护在中间。

  桑维翰派出的杀手躲在暗处,逐个击杀专心灭火的石重贵亲兵和护卫,很快有一个刺客杀到了石重贵的面前,正要一刀刺死石重贵栽赃到安从进头上,忽然一支长枪从石重贵背后伸出,直接把那个杀手的心口刺了一个透明窟窿。

  安从进带人冲杀到着火的地点,发现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然而郑王石重贵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眼看远处的毒烟已经散去,漫山遍野到处传来号角和战鼓声,安从进知道自己今夜的突袭已经惊动了高行周,如果再耽误时间被大晋的主力军队堵住后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好!被人利用了!”安从进一声怒吼:“儿郎们,变阵!回城!”

  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仍在黑暗里的襄阳骑兵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巾搭在马后,借着微弱的反光,安从进的骑兵迅速排列好了冲锋的阵型,照着张从恩的后阵就冲了过去,恰好与那些刀盾兵接上了头,

  刀盾兵听到哨音指挥,快速变阵组成了两道人墙,骑兵快速从两阵中间的通道奔向城门,同时刀盾兵也开始疾跑撤退回城,等张从恩重整军队与高行周再度涌上的时候,狡猾的襄阳军几乎刚刚好全军退入襄阳城。

  襄阳军撤退了,可是石重贵的危机并没有解决,手持长枪的人将他拽入密林躲避安从进的骑兵,可是其余的几个杀手也很快跟入密林,这人带着石重贵躲藏在两块岩石中间的缝隙里,并用黑色的披风裹紧身上的甲衣,天色未明两人完美的融入阴影中。

  张从恩带着队伍冲入山坳中寻找石重贵,借着晨光,张从恩只见山坳之中处处尸体,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尸体很快被张从恩的部下一具一具抬出放在平地上,大部分都是跟着石重贵南下的汴梁军,还有少量的襄阳军尸体,这些尸体多数是被人一枪刺中咽喉或是心口而死,可见用枪的这人武功极高,有超凡的速度和准头。

  躲在附近侥幸逃脱死亡的汴梁军很快也被张从恩的部下一个一个找出,分别登记讯问。

  “这个人是谁?”

  有一具汴梁士兵的尸体被单独挑了出来摆放在一边,每一个活着的士兵都被带去认这具尸体的身份,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被人用长枪刺穿心脏而死的汴梁军人。

  有的士兵说根本没见过这个人,有的士兵说这人是新调来的,总之是半道上才有人见过他。

  “这人就是那个内鬼无疑!”张从恩的部将汇报说:“据说和他一起调来了五个新人,可是其他四位不在这里生死未知。”

  “殿下呢?”张从恩问。

  “殿下也不在,汴梁士兵供述,他们全军在傍晚饱食以后,全员检查过装备,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轮班休息,也未有任何异常。但在襄阳军进攻前,几乎所有人的弓弦都被割伤割断,导致无人能射箭。并且在安从进冲过来以后,有人点燃了郑王旗帜和草本标记了郑王所在的地点,并且有士兵听到安从进大喊「抓郑王」因此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张从恩的部将指着那桑维翰派来的杀手说:“找到他尸体的地方就在郑王王旗附近,郑王现在应该与这位手持长枪的英雄在一起。”

  “那还废话什么?快给我进山林去找!”张从恩跳脚道:“郑王若是有失,你我都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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