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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一

  柴叔平气的眼睛都红了,一秒钟也不想多看这家脸大如盆的人,掉头就像往外走。

  “来人,给我拦住她!”张文英从床上探起身来,颤抖的手指指向柴叔平,状似疯魔的喊道:“今天你不接下煦儿手里的茶,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石夫人这又是何必呢……”柴叔平皱着眉头说:“您郑王府位高权重确实不假,可是我父亲郭威,我先生王仁裕,就是好惹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张文英癫狂的笑出声说:“你父亲即便是不认又能怎样?你还有谁敢违背我郑王府的意思娶你?我的儿呀,你乖乖的听话一点,我们煦儿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我叫柴叔平,不是你们郑王府的猫猫狗狗,你口口声声非要我给你煦儿当婆娘,不就是觉得我厉害,怕你死了有后娘欺负你儿子么?”柴叔平破口大骂说:“你存的这份心思,你们家郑王知道吗?我倒要看看以后大家都知道了你的想法,还有谁家的姑娘敢嫁来郑王府当续弦,这人还没死呢,就算计上了,你怎么不直接把你们郑王的命根子剁了喂狗呢?保证他再也没有别的儿子!”

  “你!”张文英的心思被柴叔平当众说破,心头一急,喉头一阵腥甜,边咳嗽,边喷出点点血迹。

  “娘!你怎么了娘!”石延煦一下子扔掉了手里捧着的茶碗,跑过去看张文英,张文英本就是强弩之末,急怒攻心已经说不出话来,手死死指着柴叔平,喉咙里发出「吓吓」的呼噜声。

  石延煦看母亲的眼神已经涣散,心急之下拔出床头辟邪的宝剑就冲着柴叔平冲了过去,口中大喊:“贱人,害我母亲!我杀了你!”

  屋子里的一群夫人纷纷惊声尖叫,他们知道石延煦学过武艺,又比柴叔平大上三岁,因此默认柴叔平必定血溅五步。

  比起萧思温,石延煦的动作简直慢的可怜,柴叔平侧身避过石延煦刺来的一剑,左手就势握住剑柄右手磕击石延煦手上的穴道。石延煦手上一阵酸麻,被柴叔平直接夺过手里的剑,手腕一翻直接把剑架在石延煦脖子上。

  “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小孩子没事不要玩刀玩枪?”柴叔平皱着眉头非常嫌弃的说:“银样蜡枪头的东西,也有脸肖想我?”

  石延煦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柴叔平动作太快让他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自己的剑是怎么被夺过去的,半天才指着柴叔平喊:“妖怪!你是个妖怪!吸人鲜血吃人心肝!”

  “哦?是吗?那不如就先尝尝你的血怎么样?”柴叔平以为这个流言已经流传很广了,倒是没琢磨上这件事,手上微微用力石延煦的脖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听石延煦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嘴角微微上挑说:“长得丑心肠坏从内而外散发着恶臭,鬼吃了你都要拉肚子,闭紧你的臭嘴别出声,否则姑奶奶一剑下去,让你永远保持安静!”

  这时候,院子门外一阵骚乱,青萝挥舞着一支扫落叶的竹耙子冲了进来,一边冲一边大声呼喊:“小娘子!小娘子!这家人有诈危险,快离开啊!”

  青萝嘴角被人打出了血,头发也被拽散了,她满身尘土泥水,又挥舞着竹耙子,郑王府的下人们本就被柴叔平吓得不清,看青萝带着一身杀气,赶紧抱头闪开,不敢与之对抗。

  青萝冲进门才发现自家小娘子已经手持宝剑制伏了一个,心中大定,柴叔平见青萝也狼狈的很,忍不住揶揄的说:“咱们俩今天差点就栽了,幸好都是练过的。”

  石延煦看柴叔平与青萝说话分神,想趁机从柴叔平手里逃脱,他握起拳头出其不意的用力向外砸柴叔平持剑的手腕,以为自己练的三脚猫功夫可以反制柴叔平。

  然而石延煦身体一使力,肌肉的抖动就顺着剑身传到柴叔平的身体,柴叔平眼睛一瞥就知道石延煦的意图,直接左手手臂后撤,同时脚下一个错步,右脚前进左脚后退,宝剑的刀口正好对准了石延煦的拳头。下意识的,柴叔平右手拔出鬓上一支钗头磨的尖尖的铁钗,直接刺入了石延煦的琵琶骨(锁骨)后面的肩窝里。

  接连两下的剧痛令石延煦再度惨叫出声,幸好这把剑是放屋里镇宅用的,刃口并不锋利,不然以石延煦刚才的力道,他的手只怕现在已经半个没了。

  “我本无意伤害你,只想从你们郑王府离开,奈何你们全家都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柴叔平等石延煦叫够了,摇了摇头轻轻的说:“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独自在汴梁城,要是这么好算计,还轮得到你们来吃肉喝汤?只怕现在连骨头渣子都已经没了。”

  “小……小娘子,放了世子……一切都好说……”张老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颤颤巍巍要给柴叔平跪下说:“一切都是因为老婆子所起,小娘子要杀要剐冲着老婆子来吧,放了世子,那是我可怜女儿唯一的孩子呀……”

  “可怜?若你的女儿可怜,那我被人逼死的母亲可怜不可怜呢?我母亲的女儿我可怜不可怜?我可怜她,可是谁可怜我呢?”柴叔平轻轻的问:“这些年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人如此欺辱呢?”

  “对不起,小娘子我对不起你……”张老夫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非要帮女儿完成所谓的「最后心愿」这明明是不合理的心愿啊。

  “呵呵……我真是信了您的邪,以为您是一位和我母亲一样伟大的母亲,没想到您空活了快一个甲子,到头来却还是蝇营狗苟狼心狗肺,真是堕了您夫家大将军的威名。”

  “不……不准你这样说啊婆!”石延煦咬着牙颤抖着说:“你杀了我啊!有种你杀了我啊!”

  “杀你?觉得我不敢吗?觉得我会怕你们郑王府吗?我的这把簪子再往下三分就会捅破连接你心脏的主动脉,你的血会直接溅到房梁上面……然后,你会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变冷,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时候,你就必死无疑了,要不要试试?”

  “不不不……”石延煦的眼泪直接飚了出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眼看石延煦被吓到尿了裤子,柴叔平厌恶的掩住了鼻子说:“杀了你有什么意义呢,和宰鸡没有区别,鸡杀了还能炖锅汤,你只能当个垃圾。”

  “是,我是垃圾,我是垃圾!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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