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汐不解地望向墨白,墨白不费力地拿掉了诸葛云汐手中的匕首,只是温柔地说道:“别脏了你的手。”
在诸葛云汐的耳中听来是温柔,而在众人耳中听来却是带着玩味,竟同那煜公子如出一辙。
墨白冰冷地看着面前的明轩,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明轩知道他是逃不过这劫了,对着墨白,他感到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墨白的匕首朝明轩刺去,明轩闭上眼睛,等待着生命的终结。这时佟琼突然朝墨白攻去,墨白正想闪躲,诸葛云汐却已提剑对上佟琼。
诸葛云汐笑道:“此等恶贼,佟大公子莫不是想包庇不成?”
“此人应交由我扶风派处置,无论如何,都不应滥伤性命。”
诸葛云汐的招式越发凶猛,接着说道:“这话你应该和那个该死的明轩说。”
佟琼也不甘示弱,发起反攻。没想到佟琼的武功居然突飞猛进,他还发现诸葛云汐的右臂不如之前的敏捷,便专挑诸葛云汐的右臂攻去。不过佟琼也是万般小心,不伤诸葛云汐一分一毫。
那佟凛门主也不是盖的,早早派上了扶风派弟子保护明轩,又是一番打斗,事实证明墨白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那些人被墨白打得尽是人仰马翻。
而此刻诸葛云汐的人剑已对准了佟琼的喉咙,而佟琼的剑对准的却是诸葛云汐的肩膀。诸葛云汐瞟了眼席中面色难看的青菊,诸葛云汐突然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诸葛云汐说道:“从此,我便不再手软。”佟琼手中的剑微微颤抖着。
就在此时,墨白终于将匕首插入了明轩的心脏,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明轩却早已毙命。而这一系列的事只发生在一炷香的时间,仅凭二人之力。
佟琼突然将剑头调转了方向,对准的正好是墨白的后心,此时诸葛云汐离墨白只有三步的距离。
诸葛云汐眼疾手快,向右一步,用手握住了剑锋,才堪抵挡住佟琼的攻击。墨白早已察觉身后有剑气,正想反击,没想到诸葛云汐竟然先他一步。
诸葛云汐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佟琼没想到诸葛云汐用手去挡,看到诸葛云汐受伤,佟琼有些慌了神,扔掉剑,赶紧上前问道:“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墨白似乎被诸葛云汐的鲜血刺激到了,他一掌打翻了围在诸葛云汐身边的佟琼,他的眼睛时而黑,时而红,似乎在压制自己身体内的狂暴之气。
佟琼不知道想些什么,闷声回到了席上。
墨白蛮横地拉过诸葛云汐,摊开了诸葛云汐受伤的手,眼中的神色一会变得心疼,一会又变得嗜血。
诸葛云汐发现了墨白的不对劲,抽出了自己的手,笑道:“墨白?等到这宴会散了,我们去凤栖阁看姑娘可好?”
没了诸葛云汐鲜血的刺激,墨白陡然惊醒,刚刚就差一点……
诸葛云汐摆了摆手回到了席位之上,然后道:“好了,既然明轩已死,那鬼玲珑前辈就继位枢机阁阁主了。爷爷,你看那些个弟子,看看哪个想留的,不想留的杀了便是。若是人手不够,我们煜阑阁还有人不是?”
这回席间众人倒是敢怒不敢言了,佟凛对佟琼的一言不发感到奇怪,但佟凛此时也是别无他法,只是对玄风长老摇了摇头。
枢机阁也已是群龙无首,那群弟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生怕小命不保。而剩下的门派除了引御山庄,无一不是唯扶风派马首是瞻。既然扶风派都不是对手,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不自量力。
一场宴会两场杀戮搅乱了江湖各路,各怀鬼胎如今也只能胎死腹中。佟凛门主的嗓子有些沙哑,如今他竟不知道是去是留,去像是落荒而逃,而留又不知如何继续。
到底佟凛还是说道:“江湖纷争就如这园中之景,移步换景,变化莫测。孰是孰非,三言两语,无法定夺,老夫也懒得去定夺了。不过今天我召诸位前来其实是想庆贺一番,扶风派已寻得天下至宝乌啼子,相信从今往后定能保江湖一方太平啊。”
随即,众人又是一番恭贺,刚才那两番杀戮之气荡然无存。
诸葛云汐心中暗骂:这个老匹夫,都这样了,还不忘炫耀一番,巩固势力,只是她实在不解,他到底为何一定要提到这乌啼子?乌啼子是引诱她上钩的工具,他们又怎知她觊觎那乌啼子?
其实诸葛云汐想错了,他们并不知道诸葛云汐觊觎那乌啼子。他们这一番筹谋只是为了除掉墨白,这是那人的命令。当然煜公子也是非除不可,尽管那人并不让他们这么做。
此时地宫下,黑衣人正在向主上汇报道:“主上,扶风派已用乌啼子作诱饵引诱墨白上钩,那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材,若墨白出动,扶风派则会携各门派将除之。不过,我虽已告知他们不可动煜公子,他们还是对飞龙果蠢蠢欲动,想一并除之。”
主上沉吟不语,随而说道:“却记,汐儿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必要时帮之。飞龙果也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这东西被不属于它的人拿,可是要没命的。”说完,男人低头勾唇一笑,他又转了转手中那枚曼陀罗扳指。
宴席将散,席上酣睡不已的人堇奂院长才幽幽转醒,果真两耳不闻窗外事。
诸葛云汐回到了自己房中,阿狼想凑近为她疗伤,不过被诸葛云汐制止了,太冒险了。
诸葛云汐向门外喊道:“青竹,拿我的玉露膏来。”
门被推开,那一双镶着金色祥云的靴子让诸葛云汐认出了他的身份,是墨白。诸葛云汐惊喜地抬头去看,恰巧撞进了墨白温柔的眼波中。
墨白坐在诸葛云汐的身旁小心地为她上着药,阳光照在墨白冰冷的面具上,却让人嗅出了温暖的味道。
手上的伤口处理完了,诸葛云汐起身想走,却被墨白拽住了没受伤的那支胳膊,命令道:“坐下。”
诸葛云汐沉迷在墨白的温柔中,墨白继续为她受伤的手臂上着药,一阵疼痛才让诸葛云汐回归了现实。
诸葛云汐控诉道:“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
“哦?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自己受伤了呢。”嘴上如此说,到底手下变得轻柔了许多。
突然,墨白停下了上药的手,他低着头,一手扶着头,似乎在克制着些什么,他后退到屋子里的角落处,声音嘶哑地说道:“快走!”
诸葛云汐顿时明白了,墨白受到了她血液的刺激,会激发他体内的魔道之气。他的功力大涨数倍,却丧失理智。近些日子,墨白竟然越发不受控制,看来他体内的毒已经越发严重了。
诸葛云汐缓步向墨白走去,她必须接近他,才能暂时消灭他体中的魔气。而墨白却突然向诸葛云汐攻去,诸葛云汐以闪躲为主,顺便找机会下手。
可这墨白功力太过强大,不过几十招,诸葛云汐便败下阵来。墨白掐住了诸葛云汐的脖子,诸葛云汐希望能唤回墨白的理智,可终究徒劳。
这是个好机会,诸葛云汐将手绕到墨白的身后,手中银针插入墨白脑后,墨白瘫软了下来。诸葛云汐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心中暗骂,手劲太大了,差点掐死她。
第二天一早,墨白睁眼发现正躺在诸葛云汐的房中,而诸葛云汐则轻伏在床榻上酣睡。墨白的记忆已经破损大半,但他突然想起,他似乎……
墨白低头查看,果然诸葛云汐的颈上有一圈红痕,他竟然伤了她,真是该死……他下了塌,把睡着了的诸葛云汐抱上了床塌,小心地为诸葛云汐上完了药,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墨白回了房间,对身边的子逸说道:“可探得所在?”
“公子,似乎对方意在引我们上钩,借机除掉我们。”
“如何见得?”
“那人已经发现我所在,可依然引我前去。还有,属下发现,煜公子也在找那东西。公子,如何是好?”
墨白听到那人的名字一惊,然后说道:“切记不可伤她。去探那东西的真正所在,做好万全部署。”
诸葛云汐此时幽幽转醒,听到暗一前来回禀道:“公子,扶风派的人故意引我上钩,而无情门的人也盯上了那东西。”
“可有找到?”
暗一摇了摇头,接着便听到门外笙歌禀告道:“公子,堇奂院长说要见您。”
诸葛云汐瞟了暗一一眼笑道:“去吧,笙歌可是最讨厌通报这揽子事的。”
暗一一阵头皮发麻,然后赶紧退下,虽说他向来对笙歌暗生情愫,可笙歌哪次不是对他戏弄挖苦,倒是让他好生苦恼。可公子这意思,莫不是笙歌对他也是青睐有加?
堇奂院长正想着由笙歌引入屋内,可谁想,那丫鬟竟然一溜烟儿地跑掉了,看这样子是追男子而去了。堇奂院长暗自惊奇,果然就连丫鬟都不同凡响。
青竹走上前来,引着堇奂院长进入诸葛云汐的房中。青竹笑道:“那丫头是被公子惯坏了的。”可言语中也满是对笙歌的宠溺之意。
堇奂院长与诸葛云汐对坐,随即赞叹道:“果真是个妙人儿啊。”
“堇奂院长也是好眼光。不过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夸我吧。”诸葛云汐微微一笑道。
“听说煜公子棋艺高超,在下想和煜公子讨盘棋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