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钧一发
“顺公公,大家都在皇宫里当差。您就行个方便嘛。”橙碧一边说着讨巧的话一边偷偷地向顺公公手中塞银子,顺公公吓得赶忙退了回去,“橙碧姑娘,不敢当不敢当,咱家在皇上跟前当差,要是皇上知道咱家的嘴不严,咱家脖子上的这颗头啊可就要分家了。再说了,皇上找贤妃娘娘到底何事咱家也不知道啊,这做奴才的,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皇上又不给咱家说。”
橙碧好像还是不死心的样子,顺公公见她分心之际,赶忙溜远了,澄碧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作罢。
“顺公公真这样说?”谢诗韵疑惑道:“顺公公并不会拒绝这个啊,以前他收的不是比谁都欢快?也没见他这么稀罕他那颗脑袋。”橙碧回复道:“会不会是因为顺公公真的不知道,不敢欺瞒娘娘?”
谢诗韵摇头道:“不会,顺公公一直贴身伺候,按道理说他不会不知道。除非是皇上授意。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今天特地过来看看本宫的反应?”猜测一番,都没找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官道上,慕容飏提议:“要不我们在哪歇歇脚,采买下补给。就算你们不累,谢小姐一直在摇晃的马车里,即便是躺着,也挺受罪的。”
本想拒绝的谢凌麒听到这句,便决定休息片刻。一直闷在马车里的众丫鬟也纷纷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沐大哥,多谢了。不然我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慕容飏看着一脸感激的谢凌毅说道:“无妨,人受得了,马儿都快不行了。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谢凌毅突然想到人家毕竟是皇族中人,从小兄弟相争,甚至你死我活,更何况这位王爷野心勃勃,差点被他这几天的外表欺骗了。
谢凌毅疏远的笑道:“不管怎样,还是多谢。我去看看兮儿,请便。”慕容飏被这前后的态度搞的无奈,低头笑笑就进了一间茶肆要了一壶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谢凌麒指挥下人采买补给,看这架势,恐怕买完东西便又要启程了吧。赵畅不平的说道:“主子好歹帮了他们,他们是什么态度。”
慕容飏制止道:“嗳,谢小姐危在旦夕,他们担心也是正常,毕竟百草谷路途遥远,路上还有人捣乱,自然想要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果然,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了,开始启程。慕容飏跟了上去。“谢兄,你现在赶路,我们又要睡在林子里了。你们丞相府已清贫如此了吗?连客栈都不舍得住?”谢凌麒装作没听懂他的嘲讽,“谢某只是一介平民,自然不比沐兄金贵,沐兄若是身体吃不消,我们就此别过。”慕容飏哈哈大笑:“别啊,一句玩笑话而已,切莫当真。只是野外终究不安全罢了。”谢凌麒没再答话。
入夜,他们果然又在野外休息了。一夜几人轮流守夜,倒是没发现什么异状。
清晨谢凌毅给谢泠兮喂了一粒解毒丸后,就等着整顿马匹准备启程。
此时,谢凌麒和慕容飏突然感觉四周气息不对,正准备戒备,此时却突然射出几发毒箭,谢凌毅听到声响,冲出马车就要迎战,“青罗,照顾好兮儿。”
紧接着加入战圈,谢凌麒大喊:“来者到底何人?”其中一人身形诡异,看似轻功了得,手中暗器频出:“来取你们狗命之人!”慕容飏转身正巧躲过射过来了一排飞镖,待看清飞镖上的图案,大惊:“苏州第一杀手集团,暗月岛?”
那人又哈哈大笑几声:“壮士见多识广啊,看来你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慕容飏自负的笑起来:“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对方人多势众,个个身法飘渺,以为打中了,实则并没有打中,一边闪躲暗器,一边还要护住马车,可这一拨人的目标显然并不只是马车,他们是见人就杀,可见是想把他们全部杀死在这里。
这时已有几人到了马车周围,其中一人打落车夫,钻了进去。此时,手拿双剑的青罗只得出来应战,但是几人同时围困青罗,青罗已经被逼到马车后方,无法过去。
已有一人进入马车,只听蓝尘一声尖叫,晕了过去,那杀手举起一把匕首,准备刺入谢泠兮的胸膛,此时,预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谢凌麒等人全都惊恐万分,“兮儿(小姐)!”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谢泠兮举起双手,用仅有的力气反抗着那把即将刺入自己胸膛的匕首,杀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发力,就这样,谢泠兮险险避开匕首一个转身,从马车的窗户上翻出,直接摔到了地上。
谢凌麒赶紧逃出战圈,跑到谢泠兮身边,惊喜又担心:“兮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哥哥马上就带你去百草谷。”谢泠兮咳嗽几声,摇摇头,表示没事,惨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是暴露了她的虚弱,谢凌麒扶她起来,让她坐着靠在马车上,战圈慢慢向谢泠兮周围靠近,谢凌麒、谢凌毅、慕容飏、赵畅、青罗全都围在谢泠兮周围帮她抵挡杀手的袭击。
痛苦难忍的谢泠兮眯着眼,靠着马车喘着气,抬抬手都觉得无力,可见人在求生的那一刻,是能突破身体极限的,谢泠兮在自己身上到处摸着,摸到一个药瓶,艰难地拿出,看到药瓶上写着“清心露”,庆幸的笑了笑,好在师父给了她一颗,此药吃下立竿见影,临死之人吃了都会使人再多活半日,并且身强体壮,比健康时还要健壮,但疗效一过,反噬也相当严重,当时谢泠兮还嘲笑道,干脆叫回光返照好了,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要用了,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使自己不成为累赘,只得尝试一下,拼他个九死一生了。
谢泠兮吃下后,感觉浑身燥热,脸颊发烫,身体轻盈也没有了往日的沉重感,一枚飞镖正向谢泠兮的面颊飞来,可是他们已来不及阻止了。就在这时,一条白绫飞出,改变了那枚飞镖的轨迹,钉在了树上。
众人被眼前的白绫震慑住,待看清是谁时,这才注意到马车边的谢泠兮已经站起,身后一条白绫在风中乱舞,纷乱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着,一袭白衣穿在身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额间突然出现一道云纹,双目一会红一会蓝,不断变换着。
谢泠兮只觉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手执着白绫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到众人前面,轻启薄唇:“听闻,你们想取本小姐的性命?是吗?”一字一顿,气场全开,震慑住了所有的人。慕容飏没想到谢家的一个千金小姐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但是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那个杀手声音嘶哑,只一瞬间便回过神来,不能被一个小丫头震慑到,“哼,大爷我是来取你小命的,不过如果你愿意从了我,我就饶你不死,哈哈。”谢泠兮眼神如刃,白绫瞬间飞出,横切过他的脖子,紧接着那杀手瞬间倒地,头身分离,“这是还你不敬之语。”
踱着步子缓慢走到死掉的杀手身边,在身上摸出几个暗器,摩擦着,低语:“暗月岛岛主是否知道你们接了这活?”
另外一个杀手在暗月岛应有些地位,但还是有些心惊,看不出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功力,“岛主他,不知道。我们堂主可以自己接私活。”
谢泠兮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哦?这样说,即便你们一个堂的人全灭了,你们岛主也只能说是你们技不如人?”
那人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那就好。那我就不用向岛主月无声登门赔礼道歉了。”
说着,手中的几枚飞镖已经一起被扔了出去,没想到每一枚正中一人面额,谢泠兮挥舞着白绫,犹如九天玄女下凡,虽然白绫每探出一次就意味着一个人的死亡,但是还从来没有谁见过杀人也可以那么美,并且雪白的衣裙上一滴血也无,只见她缓缓从空中下落,站定。
这短短时间内,所有杀手全部倒地身亡,谢泠兮站在中间一直笑着,犹如从地狱走来的恶魔,却感受不到她的邪恶,她周围好像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这种巨大的反差令所有人惊讶,以至于多年后,赵畅回忆时,还会感慨:“她就是一个女神,来人世间只为让众人知道什么是善与恶,从没认为过她杀人是残忍,是恐怖,感觉不到她所带来的恐惧,因为她杀人的时候身上没有杀气,而是怜悯与无奈,虽然她在笑,但笑得温柔,有一种想让人靠近她的冲动。”
身为谢泠兮最亲的人,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实力,更别提慕容飏了,慕容飏确信,即便自己是在全盛时期,也敌不过她。
他开始震撼,开始好奇,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经历过什么?慕容飏只是打量着那个站在尸体中的女子,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却并不是那么的软弱可欺。
谢凌毅跑到谢泠兮身边,开心的问她:“兮儿,你感觉如何了?你终于醒了,我们都为你担心死了。”谢泠兮的瞳孔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但额上的云纹依旧没有消失,谢泠兮只是笑着说道:“还好,并无大碍。不是去百草谷找师父吗?快走吧。”
谢凌毅点点头,看着她笑靥如花,居然痴了,当谢泠兮已经上了马车,谢凌毅这才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脑袋直骂自己没出息,居然被自己的妹妹魅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