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阿宁眼底的屈辱陡然骤增，死死盯着庄陵。
公堂之外，穆阳微微偏头看向风广言:“庄陵所言……”
他还没说完，风广言沉着眉已经打断了穆阳的话:“假的！”
“什么？”穆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自觉问了一声。
“阿宁不可能这么做！庄玮这种人……”风广言冷冷笑了一声，透着轻视和冷意:“阿宁看不上！”
公堂之上，庄陵运筹帷幄的笑了一声，像是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本官什么意思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庄陵这一开口，原本就持观望态度的人立即议论起来:“你说庄尚书说的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啊！你不知道，前几日庄夫人还亲自上门警告过人家呢！原来是没听进去啊！”
“哎！我也听说了，好像后来庄府还让人来明里暗里威胁过几次！闹得还挺大！”
“闹得大怎么了？我要是庄夫人，谁要这么害我儿子，我肯定暗地里弄死她！”
一旁的花渊死死攥着拳头，拼命按下自己要抬起来的手掌。
小灵看出花渊情绪不太对，上前扶着她:“花堂主，属下先扶您下去！”
见花渊不为所动，小灵附上来轻轻说了两个字:“主子”
只提了两个字，花渊立即便埋着头，低调的退了出去。
那些议论声明明越来越远，可花渊却觉得自己依旧能听得真真切切。
“这姑娘看着清高，没想到骨子里是这样的人……”
“我都说了，商人教出来的女儿，能好到什么样子！还不是想着攀高枝的家雀?”
“商人的女儿怎么了？”风广言听不下去，直接开了口:“人家自己开茶馆赚钱凭本事吃饭，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嫉妒就说嫉妒，净找些冠冕堂皇的话，也知道自己丢人啊！”
在穆阳的印象里，风广言不太喜欢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和别人争吵，觉得只逞口舌之快而已，他向来喜欢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处理好，所以风广言开口穆阳眼里尽是惊诧。
那几个妇人一听被堵了，立即统一矛头指向风广言，几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风广言几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呦！看公子这维护的样子，不会又是一个被那狐狸精勾了魂的吧？”
“就她的长相和学识，用得着狐媚?”风广言撇开眼去:“我看，要学这些东西的是你们！”
穆阳给兆辉使了个眼色，兆辉赶紧上前，拉开风广言。
就在他们分神的时候，公堂之上，阿宁已经和庄陵争执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庄玮，更不稀罕庄府少夫人的位置！”
“不稀罕啊！”庄陵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你现在又在公堂上闹什么?难道不是因为玮儿想回头是岸，你怕人财两空吗？”
很多话，庄陵的身份地位不方便说，旁边的小厮将庄陵没说完的话说出来:“而且还是具不知给了多少人的身体！”
这话一说出来，明显感觉到阿宁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烈的杀气，她眼睛像是毒蛇一般盯着庄陵以及和庄陵站在一起的那小厮，猛然冲上来，压着滔天的怒火低沉的开口:“你们……欺人太甚!”
衙役怕她有什么疯狂的举动，赶紧涌上来将她制住，庄陵看着阿宁被激怒的样子，挑衅的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到阿宁不远处之后示意衙役放开阿宁。
终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破孩，就算有点手段又如何？一样沉不住气，庄陵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招架不住自己故意激怒的小女孩，不以为然的一笑:“你说小儿轻薄于你，可有实据？正常女孩子家家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羞愤难平了，哪里还会如姑娘这般巧言令色?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人觉得是玮儿对不起你，迫于舆论不得不娶你吗？”
庄陵轻蔑的看着阿宁，像是对待一个随处可卖的货物:“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提，要钱还是什么？我庄府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只求姑娘凭良心说话，不要坏了我儿名声，你知道的，我庄府一向将名声看得极重，不像姑娘，可以随随便便说不要就不要……”
这一番话明显要将阿宁定性成一个为了钱财为了地位而处心积虑不惜牺牲名节清白的女人。
阿宁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捏得咯咯作响，只见她愤怒的瞪着庄陵。
蓦然站起来，眼底都是破釜沉舟的样子，穆阳看着阿宁这样子，突然想起两年前雪夜里阿宁的眼神，心底一怔。
“阿宁状态不太对！”
穆阳回过头时，已经不见原本在自己不远处的风广言。
公堂之上，阿宁死死盯着庄陵，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生冷的话来:“士可杀不可辱……”
这话没说完，就见她推开众人，朝着顺天府公堂的大梁奔去。
只听“砰……”一声，阿宁额头撞在柱子上，人应声倒在地上，血顺着阿宁的额头流下来，在地面上漫延开来。
不管不顾闯进公堂的风广言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只觉得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力气也顿时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公堂上下的人一震。
回过神来的风广言颤抖着推开公堂上愣住的人，半跪着用尽全身力气将躺在地上的人抱起来，哆哆嗦嗦的手摸了好久都没摸到阿宁手腕上的脉。
若是不撞，一切都还好说，但这一撞，性质可就变了，当堂逼死告状之人，这无论说到哪里，都不是一件好糊弄的事。
顺天府尹大概是没想到阿宁会有如此激动的行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自觉地看向庄陵，可庄陵也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顺天府尹见庄凌没有明确的意思，顿时慌了神，六神无主、巴巴的问道:“庄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呀？”
一个主审官在公堂之上竟然问另一个人、而且还是被告的父亲该怎么做，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勾结。
庄陵压下心里的火气才没当场将“蠢货”两个字骂出口。
“大人是主审官！大人做主就好！”这话庄陵本来是想提点顺天府尹的。
岂料听在顺天府尹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他觉得庄陵这是见出了事，要将烂摊子甩开！
“庄大人这么做不厚道了吧？”顺天府尹也是急了，什么都往外说，完全没思考别人听到这话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