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歹徒的威胁,阿宁浑不在意,透过门框望着迟迟没有回应,已经开始暴力踹门的官兵,她极其平淡的说了一句:“我奉劝阁下一句,与其弄死我不如看看这屋里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
“你……”望着因为撞击频频晃动的门,那歹徒在门被撞开的前一刻朝地上一滚,闪入床榻底下。
阿宁朝床榻走去,反手一掀,原本叠的规整的被子全部散在床上。
“磨磨蹭蹭干什么?”冲进来的官兵四下搜寻了一番盯着阿宁:“是不是藏着什么人?”
阿宁拢了拢衣衫,毫不胆怯的开口:“我迟迟不开门是因为睡下了,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里里外外搜一遍!”
搜寻的人深深看了阿宁一眼,一抬手:“搜!”
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屋中原本摆着的摆件被官兵扫落在地。阿宁冷冷瞧了那些暴力搜查的人:“我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你们搜查归搜查,最好不要弄坏了屋里的东西,毕竟归云庄的东西都贵得很!”
她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看向阿宁。
“没事,你们搜,相信你们能把握好尺度的!”阿宁目光随意一扫,落在那双正准备落在阿宁随行包袱的手上:“包袱里面装着一直玉蝉,我们庄主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的!听说陛下有意要买下这只玉蝉送给宫里的皇后娘娘!”
“还有旁边那个瓶子里装的,是天泉酿,一瓶一万两黄金!”
阿宁目光随意一瞥,再转向不远处的盒子:“那个盒子里的是喂了十年毒的活蜈蚣!不懂医术之人,碰一下,立即丧命!”
阿宁见这些人不再动作,还甚是体恤的开导:“别有顾忌啊!搜嘛!这些东西坏了也就坏了,大不了到时候耽误了哪家大事,我们庄主让他们来找你们就成了!!”
见这些人还不动,阿宁不解的望了一会儿:“怎么不动了?不敢?还是?”
阿宁随手一掀,被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我替你们搜如何?”
这话音刚落,盒子装好的东西因为没把握好力道摔在地上,盒子直接当场被摔碎,一株天山雪莲被摔了出来,因为失去保护,原本还有些鲜活的雪莲瞬间萎了。
那些官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阿宁遗憾的摊摊手:“雪莲没了!看来赵国皇室那位公主是救不活了!”
阿宁像是没觉得自己有多让人忌惮的样子,询问的开口:“还有哪里想看?我替你们!”
“不必了,我们已经搜寻好了,并未发现刺客!打扰了!”
官兵正欲掩门退去,阿宁沉沉喊了一声:“慢着!”
官兵赔着笑转过来:“敢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阿宁目光扫了一眼那些被官兵弄乱的东西。
官兵会意的上前将东西放回原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确认官兵已经走了之后,阿宁慢悠悠蹲下去将那株雪莲捡起来,放回盒子,床下那人从床底滚出来,翻身而起,站到阿宁面前,朝阿宁深深行了个礼:“谢公子搭救!告辞!”
阿宁听着那人的话,嘴角微微一翘,顺手将盒子放到手边的桌上,坐到椅子里,清冷的声音徐徐传来:“这就想走了?”
那人眉头皱了皱,以为阿宁也是要捉拿他的,拎起匕首戒备的盯着阿宁。
阿宁仰着头望着这人,轻轻开口:“雁过留痕!不知公子可听过?”
那人眼睛一眯:“你想如何?”
阿宁反问:“你说呢?”
那人大概是想先发制人,猛然朝着阿宁动作,谁知还未移动一步,他身体却剧烈一晃,抵挡不住的眩晕感袭往全身,他赶紧扶住桌子。
歹徒目光锁在阿宁方才点燃的檀香上,眼底尽是冷意:“你在香里掺了东西?”
阿宁饶有兴味的看着,嘴角的笑意更深,她现在的样子带着一股森冷和邪气,明明笑着却莫名让人后背发凉:“你不蠢,就是不够聪明而已!”
“你到底打算如何?”那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及朦胧的睡意,强打起气力看着阿宁。“准备将我交给官府?”
阿宁噗嗤笑了一声:“交给官府干嘛?你看我像那种嫉恶如仇、正义凛然的人么?”
不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阿宁冷笑了一声,手腕一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把玩,突然她猛然一扬手,那匕首从她手中脱手而出,划过那人手臂,打在身后的柱子上:“欠了我的,我从来不主张一倍讨回来,显得我廉价!”
阿宁说着,顺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拿出一包黄色药粉,全部倒进杯中,茶水立即滋滋的冒着气泡,阿宁将茶水往前一推:“我想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打赢我;第二,喝了这杯茶!”
说着抬眼看着这人,好像自己这么做没什么不对似的,反而问了一句:“你选一个?”
那人死死盯着那杯茶好久,慢慢走过来,端着那杯茶一饮而尽。
天边的光透过密密的云层和雨丝,落到地面时已经没了暖意。
整个世界放眼望去都是雨雾,冷而且潮湿。
湿气重,来来往往的人都撑了伞,阿宁的马车就是在这来来往往的油纸伞中穿行着。
虽说人潮拥挤,马车行进得慢,可是还是能走的,可现在阿宁明显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她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不过随意的问了一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赶车的小灵瞧了前面的情形一小会儿,回过身来对着马车里的人开口:“公子,前面好像有人在卖身!人围的太多,过不去!”
卖身?阿宁慢慢睁开眼,卷起马车的侧帘,朝拥挤的人群看了一眼,人群很拥挤,几乎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灵也察觉出不寻常,抓了个人问,得到答案之后才向阿宁报告:“主子,好像是有人愿意出价,但那人不愿意跟别人走!”
“这倒是有意思了!”阿宁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声,人头聚散之间,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眉毛微微一挑:“是他?”
小灵以为阿宁在跟自己说话,不由得问了声:“主子说什么?”
“停车!”阿宁声音自然的带着些冷意,小灵闻言,撑开一把墨青色油纸伞,遮在阿宁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