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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绝食

残姝 枯木笙 2535 2024-07-11 19:53

  阿宁惨笑着倒退了几步,瞥了赵清平一眼,再看向赵帝的时候嘲笑的意味更加重,只是眼底的泪水却不住的往下掉,她明明嘴角是弯着的,可是看着却让人觉得她心里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对呀,一些微不足道的人罢了,跟父皇的天下和皇家威严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皇宫里面,什么不比我重要?”

  阿宁嘲讽的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悲戚,她身子随着她没有规律的步伐摇摇欲坠,但眼睛仍然倔强的看着赵帝,像是用尽了仅有的那一点感情才将接下来这话说出口:“或许上次你就不该让太医救我……不,父皇,你压根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这么忤逆过赵帝,赵帝看着什么都敢往外说的阿宁,气的发抖,狠狠的拍着桌子咆哮:“孽障……”

  “孽障?”阿宁重复了一声,笑了起来,没反驳,反倒顺着赵帝的话说下去:“父皇说得对,我就是孽障,我和我母妃都是孽障!”

  赵帝气急了,抓着旁边的折子劈头盖脸朝着阿宁扔过来。

  阿宁不闪不避,那些折子全数打在阿宁身上之后散落在地。

  赵帝不知是因为阿宁嘲讽他而生气,还是……因为提到了已故的静佳贵妃才这么生气。

  看着赵帝这暴怒的样子,阿宁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够了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这一下子,她脸上只剩下漠然和冷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赵帝除了那一句,竟然也找不到话来骂阿宁了。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什么也不说。

  大约过了十几秒,阿宁淡淡的移开眼,一掀裙摆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声音扣得声响,她提着声音,大声说出接下来这句话:“若父皇没什么事,儿臣便告退了!”

  “你站住!”看着说完起身便走的阿宁,赵帝吼了一声。

  可是这一声喊出来,阿宁步子停都没停,摔门而出。

  门外候着的宫女太监心惊胆战的听着方才得动静,看着大摇大摆走出奉天殿的阿宁,无人敢加以阻拦。

  九月初十傍晚

  上阳宫宫女跪在大殿内请示,赵帝冷着脸,看着前来请旨的上阳宫宫人,便大概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那个孽障还是不肯进食?”

  宫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小声回答:“回陛下,公主自从回去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开始时是拼命的在摔东西,后来倒是安静下来了,可是任谁敲门都不开!”

  宫女顿了顿,确定赵帝没迁怒才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陛下,公主大病初愈,需按时服药,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向陛下请旨的!”

  请旨,其实请的不过是不用送饭的懿旨。

  阿宁是主子,她不吃,这些做下人的却不能不定时定点送。

  婢女们哪敢让阿宁饿着,每每到饭点便去敲门,这一敲,必定会惹来阿宁咆哮和摔砸东西的声音。

  况且,这门关着,若阿宁不主动打开,要想进去,只得破门而入,可是即便破门而入又能怎样?

  嘴长在阿宁身上,难不成还能将药强行灌进去?

  赵帝手中折子狠狠反盖到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别管她,让她折腾!”

  这话一出,婢女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

  得到赵帝的许可,果真没人再去敲阿宁的门。

  阿宁刚回宫三个多月,哪里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给她送吃送喝只不过是不想得罪赵帝罢了。

  入了夜,那些宫女太监伺候完自己的主子用膳,便有个不成文的娱乐活动——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把这项活动当成了宫中无聊生活的一点调剂,仿佛对别人指指点点自己就比人家更厉害似的。

  上阳宫一众宫女太监聚在一起,他们远远看了一眼主屋紧闭的门,确定那个主子不会出来之后那颗本就不怎么安分的心更加的没有顾忌。

  一个精明的小太监将围在周围的人召集着靠上去:“听说不久晋国就要来人了,你说咱们这位主子是不是真要嫁到晋国去了?”

  明明是问句,可是在场有人想都没想,开口便给出了答案:“肯定是啊!毕竟如今宫里适龄的公主就两个,皇后娘娘肯定是不会同意让清平公主远嫁的!”

  其实这不过是赵宫心照不宣的问题,谁人不知就在晋国那边送来了求亲文书之后不久,赵帝便将这个在外养了十几年的赵国四公主赵安宁给接了回来。

  “嫁了好,到时候让管事公公重新给我们分个好一点的宫殿!”接话之人语气里都是对上阳宫、对阿宁的嫌弃。“不是我托大,陛下身边的掌事公公和我是同乡,到时候你们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给你们说上一句!”

  “真的吗?”这一句话立即引来一段长长的溜须拍马。

  “自然是真的!对了,你们也早点考虑个好去处,毕竟和亲之事,势在必行,你看卫国人都送来了……”那人一提到卫国送来和亲郡主这事,立即将今日从侍卫那边听来的消息卖弄似的搬出来:“唉?对了,提到卫国,我想到今天的一桩邪门事,信王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娶了卫国和亲郡主的那位!”

  “今天也不知道他倒了什么霉,七珠被削为双珠不说,外带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也不知是不是走背运。这出宫没多久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满脸、满身都是血污,左手拿着不知被谁斩断的自己右臂朝着信王递过来,信王当场吓晕了!”

  这事如今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赵宫里的人都在揣测,信王之所以这么倒霉,肯定是因为在宗祠里行淫秽之事,惹怒了祖先神明,这才对他降下了惩罚。

  九月初十夜,天色阴阴沉沉的,看这样子,似乎又有一场阴雨。

  平阳城西郊树林中,一个浑身盖着黑色斗篷的人蹲着身子,正在地上翻找着什么,长长的风帽遮住了她的面容。

  平阳城西郊是出了名的乱葬岗,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尽的尸体,有的已经化作森森白骨,有的连尸斑都还未出现。

  那人探出脚去,用鞋底挪散那些四下分散着的被野狗撕烂了的断臂,四肢,然后一具一具地翻动着地上那些躯体。

  树林里除了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声和断断续续的虫鸣声以外,再没其他动物,风拂过丛林,快要落光叶子的树干传来凄厉的声音,更显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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