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满头大汗地垂着头,不敢去看对面那人的阴鸷眼神:
“少爷……”
少爷让他想个办法,让容安在山上住不下去,最好是让慕白受点伤。
这个要求难度实在有点大。
最后福贵好不容易想到,他们住的那座山,后山应该有不少野兽,如果把兽群引到前山,别说让慕白受伤了,让慕白被咬死都有可能。
谁知一点成效都没有,现在两人还好端端地在西街上逛,后面亦步亦趋的那个徒弟刘得财,最让他家少爷看不顺眼。
向先生,也就是万隆钱庄的少东家沈向东,自从地下赌坊被杨县令剿灭之后,就开始留意上了容安和刘得财。
虽然刘得财和杨县令都很小心,没有露出什么口风,但沈向东也不是吃素的,没多久就从牢里的囚犯口中打听出刘得财被提前放出去的消息。
沈向东压根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大公无私、乐于助人的女人,容安不是镇上的名医吗?
多半都是在沽名钓誉!
看着战战兢兢的福贵,沈向东难得没有发火,只是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找的人做事不尽心?再找人上山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少爷。”
福贵不敢反驳。
不过,他听那些人回报,明明已经把能涂药的地方都涂了。
据说后山崎岖难行,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确定自己涂对了地方的。
少爷为什么总盯着容姑娘,福贵一点也没想明白。
要是因为容姑娘做了什么招惹他的事,那以少爷之前的手段,大不了把她绑回来就是了,偏偏还一再试探。
“福贵啊,你不懂。”
沈向东看出福贵的不解和惊慌,却只是一笑置之。
他不相信容安真如传说中的口碑那么好。
所以,简单地把她打一顿,甚至杀了,根本不能解沈向东心头之恨。
他要揭穿容安伪善的面具,到那个时候……
沈向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转移了话题:
“好了,洪德医馆那个李丰现在怎么样了?”
福贵楞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
“李丰最近大病了一场,有好些天没露面了,医馆里只剩他那位小学徒金善在看着。”
“大病?恐怕是心病。”
沈向东嗤笑一声。
李丰被容安打击了好几次也就罢了,还被容安不对盘的亲戚给讹了一笔钱,估计是气得生病了。
“那个金善,不是整天被李丰虐待么?”
沈向东想起了什么,福贵连忙点头:
“是,李丰之前没病的时候,天天打他,克扣工钱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那就好。”
沈向东朝福贵勾了勾手指,他又想出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可做了:
“找人接近金善,想办法劝说他,把李丰给……”
他比划了一下脖子。
福贵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奇怪:
自从赌坊倒了之后,少爷的行事是越来越古怪了。
譬如这个李丰,少爷要是想他死,为什么还要借金善的手?
那个胆小如鼠的小学徒,能干点什么?
沈向东凝望着街角那一抹已经看不清的身影:
金善金善,他还真想知道,到底能有多善?
容安自以为善良,偷偷救了金善,他偏要让容安看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