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没有按住抽搐中的小男孩。
她只是把小男孩的头部小心地侧向一旁,还把他围得紧紧的衣领给解开了,把他的被子也掀开了。
尤婶子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打扰容安,只能在一旁紧咬着嘴唇。
“三儿,三儿怎么样了?”
得知小儿子病情又不好了,尤贤达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尤婶子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相公说,只能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容安。
尤贤达一看,原来是近段时间很出名的容安姑娘,便也乖乖地站在一旁,跟着尤婶子一样紧张不已。
好在过了一会,小儿子终于不抽搐了,渐渐地安静下来,容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尤氏夫妻解释:
“这孩子刚刚是热性惊厥,所以如果硬把他按住,或者大声说话吓到他的话,反而会导致情况更糟糕。”
尤婶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容安刚才着急地拉开了她。
“有些小孩子发热的时候,会有这种抽搐的现象,但过一会就会自己停止发作,只要把他们的头侧到一旁,保持呼吸顺畅就可以了。”
容安掖了掖男孩的被角,发现他的被子几乎被他渗出的汗给浸湿了,不由皱起眉头:
“他现在出了这么多汗,不适合再盖这么厚的被子了,特别是这被子已经沾满了湿气,反复这样泡在里面,湿气会进入孩子体内。”
“啊,是,是。”
尤贤达楞了一下,连忙从一旁找来一条薄被,替换下三儿现在盖的厚被子。
容安又指挥着刘得财,拿来一条干净的帕子,给男孩擦拭了一遍之后,才替他把脉。
一接触到孩子的脉象,容安便心中有数了:
果然跟她猜测的差不多。
这小男孩并不是单纯发热,而是风寒侵入了肺部,如果再按发热治疗的话,还有可能会影响他的心脉。
听到容安说的结论,尤氏两夫妻都吓了一跳,尤婶子更是快哭出声来:
“容姑娘,这孩子,该不会是得了肺痨吧?”
她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得了什么病入了肺,多半最后都是肺痨,肺痨是治不好的。
难道她的三儿,小小年纪,就要这么没了吗?
尤贤达也很急,却扯了扯尤婶子的衣袖:
“你先听容姑娘说!”
容安笑着安慰尤婶子:
“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只不过是刚发现,我给你开几贴药方……”
她看了看刘得财:
“对了,我这徒弟正好带着一些刚从山上采的草药,正好是对症的。”
“好,好。”
尤婶子和尤贤达点头不迭。
听容安说得如此轻松,他们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容安开了药方:
“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喝两遍,我明天或者后天过来,再给孩子看看,应当就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容姑娘!”
尤婶子感激不已地把容安送出门,还从刘得财手里买了草药。
刘得财看着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很自然地就想交给容安。
“给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赚的……”
容安推开刘得财的手,却见他眼神愣愣地盯着前面的大街,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