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现在不过才快中午而已。
如果她现在下山,应该也赶得及天黑之前回来。
说干就干,容安换了一件普通的棉布衣服,背上药筐,带上捡好的药草,匆忙地往山下走。
经过容家的院子时,一阵吵闹声传了出来,容安不由放慢了脚步。
“娘……音音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是大伯母刘艾的声音。
容音音能伤成哪样?
容安正皱眉,就听到容婆子“呸”了一声:
“蹭破点油皮,也说得跟天塌了一样,什么就受伤了!谁让她没事到处瞎跑?”
果然,容婆子还是那个容婆子。
面对这位一家之主,哪怕是泼辣的刘艾,也不敢多说什么。
要不是她为容长福生了一个儿子,恐怕容婆子对刘艾的态度会更差。
在容家,容婆子最偏爱的是她的小儿子,容长兴,以及容长兴的两个儿子容天齐、容天照。
而大儿子容长福有一儿一女,容婆子自然也更偏心孙子容天元。
这三个孙子可是容家的心肝宝贝,早早就被容婆子送到镇上的卢沟学堂上读书。
甚至为了不让他们被镇上的人小看了,容婆子还把家里大部分的钱,都用来给他们买衣服、买书包,买这买那。
可以说,在容家,除了容安以外,容音音就是最不受容婆子疼爱的了。
可就是这样,容音音越发要欺负容安,来发泄她被容家的忽视。
自从容安离开容家后,容音音更加难受了。
这才使她三番两次上山,想要找容安的茬。
现在,听到容婆子这么说,容音音心里委屈坏了:
“奶奶怎么这么说,要是弟弟蹭破了一点皮,你还不是觉得天塌了?”
刘艾连忙按住她:
“音音,瞎说什么呢!”
哪怕是容音音的亲娘,心里其实也更看重容天元的。
容婆子一跳三尺高,干脆地给了容音音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嘴巴:
“臭丫头,居然还诅咒你弟弟,你跟他们能比吗?我老容家的孙子,以后可是要读书当大官的!”
噗。
容安忍不住想笑,还当大官,可拉倒吧。
照她看,这容家一看就是个鸡犬不宁之象。
“娘!”
刘艾急了:
“音音是话多了些,你,你也不能打她的脸啊。”
她把容音音挡在身后:
“这几天,媒婆都上门了,说要给音音说一门好亲事,你……把脸打坏了怎么办?”
容婆子这才消停了一些:
“行了,不就一个巴掌,还能打坏什么,我跟你说,媒婆来了你可别乱说话,什么嫁妆的,我来说!”
容安挑了挑眉头。
容婆子她还不知道吗?
肯定是不舍得给容音音太多嫁妆的。
只是不知道,媒婆打算给容音音说哪家亲事。
跟容家这种人结亲,也是够闹心的。
听容家人闹了一场,容安心情更好了,转头哼着小曲,往镇上走。
刚走到集市上,容安就发现周围的人朝她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片刻之后,她听到路人们议论纷纷:
“这姑娘,就是上次替杨老太看病的那位!”
“哎哟,她可又出现了!”
“听说医术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