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慕白心情也不错:
“听说容神医今天大展拳脚,引得人们连连称赞。”
“你也来笑我?”
容安瞥了他一眼,
“不过,今天有个病人,真是有些特别。”
“哦?为什么?”
慕白很自觉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听容安说说每天发生的事,哪怕只是一些八卦。
如果容安哪天不说了,他倒要觉得古怪了。
“是一位姓孙的姑娘,她情志郁郁不得舒展,我后来才得知,孙家原是做盐商生意的……”
“盐商?”
慕白感到奇怪:
“盐商应该生活很是富庶才是啊,我从前还听过,盐商斗富的传说呢。”
“斗富?”
“嗯,说两个盐商,为了斗富,就往江水里扔金叶子,看谁扔得多……”
“这……”
容安也被这个故事震惊了。
慕白倒是还记得她的主题:
“孙姑娘既然家中是盐商,应当是衣食无忧才对,为何会情志郁郁?”
“她的确是衣食无忧,而且也不像其他来看诊的女子一样,身材或脸上有些什么毛病,她唯一的毛病就是一直愁眉不展,为了这样,家人就带她四处求医,你说一般家庭能做到吗?”
容安说完,慕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你应当是看出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孙姑娘在年幼时,曾目睹饥民为了抢盐而大打出手,甚至挠得见到了白花花的肉,她本就已经心中惊惧,又在家中后院,看到一只腹大如斗的硕鼠……”
容安说到这一段,也忍不住咳了一下,想把心中的反胃感压回去。
“孙姑娘就被吓病了。”
“嗯?看到硕鼠,为何会吓病?”
“那只硕鼠看似肥硕,实际上却是因为饥荒,才逃进了孙家,不小心吃下太多盐,把自己撑死了……”
容安摇摇头:
“孙姑娘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吓病,我却觉得,应该是她对自己家的行当心有愧疚,觉得盐商富庶,其他灾民连盐也吃不上,所以心中难以纾解,就郁郁成疾……”
还有这样的人?
慕白觉得不可思议。
这倒与他所想的盐商皆是暴发的富户有所不同。
“那你又治好了她?”
据慕白所知,所有的病症中,心病是最难医治的。
像孙姑娘这种情况,容安又怎么能用药物让她不要再抑郁呢?
“我便让她回去多做善事,积德行善,便可缓解。”
容安说完,慕白便笑了。
这法子听起来像是哄小孩子。
那孙姑娘良心有愧,便让她积德行善,这当真可行?
容安却在心里想着,积德行善对她自身有效,对孙姑娘的心境,也应当有缓解的作用才是。
只是世人多把这话当成安慰,倒是难得孙姑娘听得进去。
两人各有所思,回到村子口,就看到蔡园站在一群大娘之中,画风有些古怪。
其他大娘脸上都带着惶恐和紧张,蔡园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甚至手里还抓了一把看戏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