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寒目光陡然一寒,一拳头,用力的朝季尘离的肚子招呼过去。
“唔!”
季尘离捂着肚子,半蹲着身子,疼的直抽气。
“冷静下来了吗?”时樾寒冷冰冰的反问:“谁的人,谁处理。”
季尘离听到这话,突然短促的笑了两声:“唐浠宸会处理易时欢吗?不会。”
“他要是会,现在也不会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
一时间,急症室外,又是一阵静默。
他们几个,心知肚明,唐浠宸不会处理的。
他是宁愿伤害自己,也要保易时欢万全。
时樾寒低了低头,突然脱下外套,穿在易时欢的身上,握住她肩膀的手,轻轻一紧:“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易时欢机械式的抬头,看他。
时樾寒推开了急症室的门,把她带了进去。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鲜血淋漓的唐浠宸。
他躺在病床上,腹部上有好多道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口……正在忙碌的医生看见他们进来,停了下,冲着时樾寒弯了下腰,随即又开始忙碌。
易时欢已经傻掉了。
她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滋滋的冒了出来。
她艰难的动了动唇,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上来。
“他自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的。”时樾寒耸了耸肩,淡漠的开口:“那种药药性很强烈,你姐又是投怀送抱,他只能靠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怎么伤,怎么疼,怎么做最清醒,他比谁都清楚,做的比谁都好。”
“现在你懂了吗,季尘离为什么那么生气。”
“易时欢,有本事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样,只有你能。”
“我……”易时欢刚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住了,眼泪疯狂的砸落下来,她艰难的喘息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艰难的一口气都喘不匀。
时樾寒见她这个样子,眉眼之间,依旧一片云淡风轻:“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搞他,想要他的命,他都安然无恙。”
栽在易时欢手上,一次两次三次,原因只有一个,不设防。
病床距离她,其实,隔的不远。
易时欢却觉得,怎么也跨不过去了。
她就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些陌生的药剂,打入他的身体里,一团又一团带血的纱布,丢在一旁……那些从他身上流下来的血……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喉咙里压着好多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眼前突然一黑,她身子笔直的朝前栽去。
……
唐浠宸的伤口看起来很恐怖,流了很多血,其实不严重。
他最有分寸,怎么伤到表皮,却不伤根本,如何做到最痛,却不是最严重……他对人身体的构造,很清楚。
所以,等麻醉效果过后,他就清醒过来了。
莫凉烟一个晚上都不敢合眼,每隔一个小时过来查房。
等到凌晨四五点过来的时候,唐浠宸已经清醒了,靠在床头,上半身裹满了纱布,被子搭在他的腰间。
突然看见他醒来,莫凉烟吓了一跳,转而,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