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识到沉默就是真相的郑香君，抓住沙发扶手，靠在沙发上。

　　洛倾城瑟瑟发抖，走近了三四步后，停了下来。没有信心再靠近她。

　　她只关注郑香君的状态，不敢说话。

　　洛倾城像罪人一样闭着嘴默默地站着。

　　更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应该先为孩子着想。

　　“你!你！”

　　“对不起。夫人。”

　　洛倾城轻轻地低头道了歉。

　　怀孕是值得祝福的事情，但对洛倾城来说是个例外。

　　“你道歉就能解决的了吗？啊！啊！你！”

　　混乱的是洛倾城。

　　担心和不安的也是洛倾城。

　　对不起孩子的也是洛倾城。

　　想哭的也是洛倾城。

　　但是，洛倾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香君的愤怒。

　　这就是洛倾城的位置，也是与司煜霆无法拉近的距离。

　　“哎呀。哎呀。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无法抑制愤怒的郑香君号啕大哭，捶胸顿足。厢房里一度只响起郑香君的哭声。

　　洛倾城静静地望着仿佛世界崩溃般呼喊的郑香君，竭尽全力地坚持着。

　　什么都不能做。既不能逃跑，也不能请求原谅。

　　心里对不起孩子。

　　因为婴儿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就把无辜的孩子变成需要道歉的存在。

　　“很好。好啊。是的。怀孕……是啊。”

　　郑香君头发凌乱，像精神失常的人一样喃喃自语。

　　“你，你告诉司煜霆了吗？”

　　郑香君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边问。

　　“没有。我还没告诉他。”

　　“是的。好了。永远不要？你懂吗？”

　　整理完之后，郑香君把手放下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难道要告诉司煜霆吗？”

　　“……”洛倾城的心矛盾地晃动着。

　　“我警告你不要说话!司煜霆知道你怀孕的那天。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郑香君气势凶猛地威胁着她。

　　洛倾城小心翼翼地把手叠放在肚子上。

　　虽然还没听到豆大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但是不希望孩子听到。

　　不希望孩子听到自己被否认的瞬间。

　　她想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但她做不到。

　　因为不知道郑香君会用什么样的狠话骂她，所以一切都很小心。

　　“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夫人……”洛倾城叠放在肚子上的指尖颤抖。

　　“你有信心以未婚妈妈的身份抚养孩子吗？你有信心一辈子瞒着孩子隐瞒爸爸的存在来抚养他吗？”

　　“……”

　　“不会吧，难道你连这个都没想过就怀孕了？”

　　洛倾城只是咬住了嘴唇。因为无论说什么，郑香君都不会相信。

　　“这肯定是晚上的失误吧？还是你说你在跟司煜霆谈恋爱？不是。我跟司煜霆什么都没做!”

　　郑香君惊讶地表示无法相信，“司煜霆我说过，他不跟你谈恋爱，但是居然怀孕了？你，你打算好怎么做了吗？”

　　“夫人，我没有。”

　　“不，不可能！司煜霆不可能那么做的，是你勾引他的吧？不然!”

　　郑香君像个失去理智的人一样挣扎着，想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夫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怀孕。”

　　“难道怀孕是司煜霆的责任吗？”

　　郑香君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来，洛倾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你最终还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洛倾城吓了一跳。

　　家里响起了郑香君嘶喊的声音，耳朵火辣辣的。

　　“我警告你，不要想成为我孩子的绊脚石。你懂吗？”郑香君的眼神很凶狠，好像随时会化身怪物，撕碎洛倾城的身体。

　　“你怀孕几周？”

　　可能是愤怒了一阵，郑香君回到沙发上平静地问道。

　　但是已经筋疲力尽的洛倾城，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问你几个星期？”

　　“五周，五周了。”

　　洛倾城的声音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开了口。

　　“很好。你千万别告诉司煜霆。首先我也得想一想。我会在今天之内联系你。好好等我的电话。”

　　“……知道了。”

　　“出去。”

　　郑香君挥挥手，似乎是想进球。

　　走出厢房的洛倾城浑身发抖。不知道是以什么精神站着出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倾城走了几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干呕。

　　但是在这里，绝对不能表现出那样的面貌。

　　洛倾城吃力地站起来，走向了与厢房相连的大门。

　　走出宅院走在胡同里，无处可去。

　　本想租个仓库保管行李，但现在一点没有力道。

　　是送到仓库，还是送到宋姝姝家，连选择的力气都没有。

　　漫无目的地在胡同里走。

　　初夏的太阳炙烤着整个胡同，照亮了整个世界，但只有洛倾城生活的世界似乎没有太阳。

　　***

　　洛倾城到宋姝姝的办公楼前才清醒过来。

　　在回来的路上，她的脑海里渐渐充满了想法。

　　对郑香君的呼叫产生了疑问。知道她怀孕的人只有自己和陆行止。

　　郑香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也许司煜霆也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才打电话给她吗？

　　想起了在去司家老家的出租车上，司煜霆的未接电话。

　　如果司煜霆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告诉司煜霆。还是应该按照郑香君的话去做。实在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拿出手机的洛倾城翻了电话号码。她找到陆行止学长的号码。

　　焦急地听着，这时信号声消失了，传来了陆行止的声音。

　　“喂？”

　　“学长，我是洛倾城。”

　　“啊。洛倾城啊。有什么事？身体怎么样？”

　　不知道陆行止是不是在装好人，洛倾城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总是站在她这边，他帮助过她，却没有伤害过她，所以她很困惑。

　　“学长，现在可以通话吗？”

　　“有什么事吗？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学长。很抱歉我这么怀疑你。我怀孕的事。除了学长和我，为什么还有别人知道？”

　　“啊……”

　　陆行止的回答不太妙。

　　“夫人知道。我是说，司总的母亲。”

　　洛倾城怕不知道夫人指的是谁，补充了一句。

　　“什么？郑香君知道？”

　　被吓了一跳的陆行止，又叹了一口气。

　　洛倾城马上就看出来了。

　　“是学长吗？是你说的吗？”

　　“洛倾城……那个……”

　　“你为什么要说？你不是说你会装作不知道的吗？”洛倾城的埋怨声渐渐大了。

　　“那是怎么回事……不是……”

　　想说明什么的陆行止马上闭上了嘴。

　　不知是不是觉得说了也不重要，突然道歉了。

　　“不管怎样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失误。”

　　“学长。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真的很抱歉。洛倾城。”

　　洛倾城的心不停地往下沉。

　　她相信他是个好人，是一位善良的学长。这种信任最终变成了背叛。

　　她把陆行止当成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他却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当成八卦说出去。

　　“不需要道歉。我先挂电话了。”

　　无力地放下电话，洛倾城叹了口气，抬起头。

　　“洛倾城。”

　　宋姝姝突然站在眼前。

　　“哦。姝姝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宋姝姝，洛倾城明白了。

　　宋姝姝应该是把自己的通话内容都听进去了。

　　……………………

　　管理人员会议，报告，项目报告，裁决，再裁决。司煜霆感觉就像是文件的无限程序。

　　他已经在办公楼旁边的酒店总行解决食宿问题好几天了。

　　几乎在办公室熬了一夜，秘书们下班的时候都看司煜霆的脸色。

　　司煜霆不得不带着工作来到酒店客房。在酒店房间的书房里看了一夜文件。

　　虽然很忙，但要处理的地方太多，眼前一片迷茫。

　　司煜霆从文件中摸到了手，爬到了椅子上。把头一歪，窗外已是半夜了。

　　司煜霆觉得眼睛疼，就揉了揉眼睑。疲惫涌上心头。

　　好几天没见到洛倾城的脸了。

　　“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休假了。”

　　司煜霆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

　　从轻轻地推上去的眼皮之间，手机映入眼帘。午饭时间很短，所以给我打了电话，但没有接通。

　　“这么看来，他还没有联系我。”

　　我是一次也没有无视我联络的姜洛倾城，但感觉很奇怪。

　　又打了个电话。只是不容易听到信号音。等待的洛倾城的声音始终没有传来。

　　“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瞎捣蛋。和朋友一起去旅行有那么久吗？

　　司煜霆不情愿地下了手机。姿势没改就震动了。目光一下子转向了手机。

　　[赵室长]

　　司煜霆确认了来电的眼神中同时掺杂着失望和烦躁。

　　“什么事？”

　　“总裁，我是赵室长。”

　　“我知道。发送者的名字不是空的。”

　　话讲得不好听。无谓的火向赵室长溅了过去。

　　“对不起。我被文件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关系。总裁”

　　司煜霆抚摸着额头，不去理会变得敏感的自己。

　　“怎么了？”

　　“杨雪离。听说去老家见了夫人。”

　　“哦？”

　　空气变得冰冷，像结冰一样，低低的喃喃自语。

　　本来联系不上洛倾城就已经够心烦的，在这个时候，又发生这种事，他更加不高兴。

　　“总裁，依我来看，这里有问题。”

　　“你指哪一个？”

　　“杨雪离来过了，夫人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歇斯底里发作。”

　　“歇斯底里？”

　　司煜霆眯了眯眸子，与上次相反，郑香君的态度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