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虹洗完澡,正坐在梳妆镜前擦拭头发。安靖晟倚靠在卫生间门口,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干。林雨虹透过镜子看着安靖晟,他的表情十分专注,动作也很轻柔,仿佛在雕刻一件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外婆今晚很开心,谢谢你,小东西。”
“我也很喜欢外婆,一点架子都没有,随和可亲,就好像生活在一起很久的家人一样。”
安靖晟宠溺地亲吻了一下林雨虹的额头,“那是因为你很好,遇见你,我安靖晟何止三生有幸呢”
“不滴水了,给你吹干,否则感冒了,一吃药就忘了我对你的告白。”
林雨虹,顿时耳根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安靖晟的话,而是自己当年对他的表白,那时的自己,有勇于面对爱情的勇气,换成是现在的自己,遇见安靖晟,她不定会有这样的勇气。
安靖晟从卫生间拿到吹风机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正在发呆的林雨虹。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挺感谢以前的自己,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也许还没有在一起呢?”
“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们是命定的缘分,不论是什么时候遇见,都不能改变我爱上你。”
吹风机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流,林雨虹就这么乖巧地坐在梳妆镜前,头发上的温度不高不低,暖烘烘地十分舒服,安靖晟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犹如施了魔法,让她犯困。
突然左耳垂被人轻轻揉捏几下,感觉痒痒的,林雨虹立刻清醒了过来,耳朵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敏感部位,她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安靖晟已经卷好电吹风,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说,傻乎乎的,真要是被人拐走卖了也不知道。
林雨虹低着头,不敢再看安靖晟一眼,她竟然在吹头发的过程中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她试图为自己辩解。“都怪你,吹头发的手法太好了,让人舒服地想睡觉。”
安靖晟低头,靠近林雨虹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让她痒地想要动手推开他,不过安靖晟并没有给她机会,将她的手圈禁在自己的胸前。
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抓着安靖晟的衣摆,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脖子、耳朵已经红得不像样子,仿佛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虾,红的诱人,让人不禁想要一口吃进嘴里。
安靖晟眼里闪过一丝悸动,他无法抗拒眼前的林雨虹,是那么的妩媚动人,眼里似乎含着春天的湖光,被风吹起一阵阵涟漪,而他就是始作俑者。他用手遮盖住那双让他心跳加速的双眼,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林雨虹嘴上留下若有似无的一个吻,就立即转身,脚步急迫且凌乱的冲到卫生间。
林雨虹看着安靖晟几分狼狈的逃窜离开的背影,有几分呆楞,没过多久,就听到卫生间淋浴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明明已经洗过澡的安靖晟为何还要再洗一次澡。一想到这儿,她的脸更好了,全身更热了。
她立即端起梳妆前,还未喝完的半杯水,疏解一下口干舌燥的慌乱感。没料想,手一滑,水杯蹭到化妆水,瓶口没拧紧,所有的水一下子流到桌面,还顺延到抽屉处,到处都是粘腻感。
林雨虹立即收拾好桌面,担心化妆水顺着抽屉的缝隙弄脏里面的首饰,又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用湿纸巾擦干净。直到她拿起一个木盒,是抽屉里唯一她没见过的东西,她也没有多想,打开后发现是一串白玉菩提手串,样式十分精巧,也看得出来被保护得很好。
她换了一张干净的湿纸巾仔细擦拭,确保干净后,正打算用面纸擦干上面的水渍,安靖晟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手拿过她手上的手串,林雨虹完全没有意料到安靖晟的举动,在拉扯住,白玉菩提手串散落一地,那声音让她联想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情境。
安靖晟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白玉菩提,立即蹲下身一颗颗捡起。林雨虹立即向他道歉,然后也蹲下来和他一起捡。半个小时后,安靖晟数了数手上的颗数,108颗齐齐整整,但是有一颗出现了开裂,他有几分沮丧地低着头,林雨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挨着他坐下。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林雨虹才开口问道:“靖晟,这串白玉菩提对你很重要,对吗?”
安靖晟缓缓地胎头,想要说几句安慰林雨虹的话,可当他嘴唇微张时,却无法说出一句话,他心里当然不怪林雨虹,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眼前的女人可是他要守护的一生。他只是无力,厌恶自己没有保护好王瑶琴留给他和林雨虹的祝福,他原本想带着林雨虹去母亲的墓地,然后当着王瑶琴的面,亲手把白玉菩提手串戴在她手上,对他来说,一个是给了他生命的女人,一个是给了他幸福的女人,他需要一个仪式让她们彼此知道对方。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安靖晟摸着林雨虹的头,把人抱进怀里,将整个脑袋挨在她的肩上,他不想让林雨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虽然他的话语还是那么温柔,舍不得责怪她一分,但是林雨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安靖晟心底涌起的悲伤感,她双手回抱住安靖晟,心下说了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她明白,不管她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法弥补那颗开裂的白玉菩提。
“时间不早了,我去帮你热一杯牛奶,喝了就睡觉,今天也是辛苦一天。”安靖晟没有在林雨虹面前流露太多的情绪,事实上,他话说完后,就立即走出卧室。
林雨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看着木盒里堆放的白玉菩提,心里越发的难受,他情愿安靖晟把心底的感受表达出来,而不是强忍着情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