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姐今天回来,张帆姐今天从朝鲜回来。”军营的早餐还没开饭,英子在饭堂就嚷嚷开了。
“去了几个月是瘦了、黑了还是胖了、胖了?”吃上饭的几个姐妹唧唧碴碴地议论起来。
英子见状随手搬过来一把椅子站到了上面,面对大家急盼的眼神说道:“昨天晚上旅部接到电话,张帆姐赴朝慰问凯旋归来,今天下午3点的火车,王旅长已经下话儿,组织姐儿几个到车站迎接张姐。”
“闹了半天张帆还在火车上呢!”几个女战士听了英子的几句话像泄了气儿的皮球,不言语了。英子又说道:“具体她是瘦了还是胖了见面就知道了,吃完饭到饭堂门口集合,统一乘车去车站迎接张姐。”
火车站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高音喇叭不间断地播送着歌曲,身着各式服装的迎送亲人的群众举着样式各异的牌子,早早的就堵在了车站的出站口,翘首期盼着亲人的出现。几个女战士手里捧着自制的大红花列队站在了车站广场上,英子不时到出口探听火车进站情况。
离到站还有一段距离,张帆就把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取了下来,整理一下她那身朴素军装,拢了拢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然后提起行李站迂回到了车厢出口,她要第一个迈出车厢,冲出车站出口,与迎接她的姐妹们拥抱。俗话说,多磨才有好事。不争气的火车就要进站的时候,一个未设看守的火车路口突然来了一群刚从野地吃饱喝足了的山牛,排山倒海般地涌向路口,任凭牛倌不停地轰赶,任凭火车笛声阵阵,它们依旧懒洋洋地在路口的火车道上扭来扭去,像是群牛起舞,又像是成心跟火车斗气儿,“对牛弹琴”可能就是从这来的吧,没办法,等着吧。后来听说因为这次群牛过路,致使沿线火车晚点半个小时。这帮牛在铁路上逗留十几分钟后终于向另一草场走去,火车这才缓慢地驶进火车站。张帆没等车厢门完全打开,一个箭步跳下了火车,办完出站手续后便冲出了火车站出口。英子眼尖:“张帆姐,我们在这儿。”
分别几个月后张帆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不顾一切地跑向了迎接她的姐妹们,没说一句话几个人便抱在了一起。
“张帆姐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准备打报告去朝鲜找你去。”英子说。
“我也想你们,恨不得赶紧回来。原想这次到朝鲜慰问会很结束,可是到了以后才知道,慰问地点相当分散,又都是战争的最前线,你们知道吗,我们演出的地点就在战壕里,战士们一边打击敌人的进攻一边听我们唱歌,子弹就在我们耳边嗖嗖乱飞,有几次演出都没进行到最后就结束了,太惨烈了。”
“你害怕吗?”英子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天真地问道。
“说不害怕是瞎话,但看到战士们流着鲜血奋力打击敌人的场面,我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后来干脆就把害怕两个字忘到耳朵后边去了,在演出间隙,我们还帮着战士们往弹夹里装子弹呢。”张帆说。
谁也没注意,一个新入伍的小妹妹在后面哭了起来,张帆赶紧上前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哭了?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