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一片漆黑,要想找到自己的位置很难。王队长有意朝几位部队领导的方向找去,到了他们背后小声说道:“今天的碰头取消。”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鬼子进去多次想伺机抓捕,但由于我方人员早有准备,使鬼子精心策划的抓捕计划落空了。
冈村知道后很是恼火,不但人没抓住,还损失了一个中队长和几个小鬼子。他把密报的汉奸叫来痛骂了一顿,“你的良民的不是,蒙骗皇军死啦死啦地有。”随后把他关进了小鬼子设立的禁闭室。
有惊无险的接头行动随着电影帷幕的落下而结束了,大队长安全返回了驻地,李扬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儿。“今天张帆可立大功了,要不是她临危不惧,冒着极大的风险在电影院门通知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帆功不可没,你李扬协助有功,也必须嘉奖。”大队长刚一见面便夸起了他们俩。
“今天也巧了,半道正好碰上石柱他们,要不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就是你那个小伙伴?他到县城干什么来了?”大队长问。
“他们有点儿别的事儿。噢,对了,他们不是来一个人,来三个人呢,他们提出要参加咱们的县大队。”
“你答应了?”
“没敢,我说得请示一下大队长。”
“你大小也是个队副呢,这事儿你就做主不就完了吗,完事儿跟我说一声。”
“那我得考虑考虑。”
银环不知去向,找人的人也没回来,村自救会的同志心急火燎,特别是英子和小宝,自从银环失踪后就没闲着,从东到西三十多户人家找了一个遍,就连村西的白桦林都找了,银环像是在人间蒸发了,踪影皆无。
英子不觉间已长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一米六三的个头不高不矮,头上梳着两条黑油油的辫子,虽然只是粗布衣褂,但由于身段丰满,大方、干练,凸显乡村姑娘成熟的美。她识字不多,但口齿伶俐,点子多,主意正,遇到问题从不回避,人称“小精灵。”。
小宝只有十六岁,身材比较瘦弱,由于家境贫寒,做不起新衣服,只好穿姐姐穿过的衣裳,再加之说起话来细声细气,乍一看,象个小姑娘。
一位外出回来的村民在大街上碰见小宝和英子,向他们讲述了城里小鬼子抓人的事。听到这个消息俩人心里更没底了,小宝的泪腺浅薄,听到这个情况后小声地抽泣起来。就在他俩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身后金环家的门铃响了起来,英子机灵地回过头,看到金环、二愣和银环说笑地走了出来,小宝和英子破涕为笑,几个人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心里总算踏实了。
“银环姐,你可把大伙吓坏了。”英子攥住银环的手一个劲儿地摇。
“我的擅自行动违反了纪律,也让大家惦记了。”
“还说呢,昨天不知道是谁还哭一鼻子呢?”小宝羞了英子一下躲到了二愣后面。
英子转脸瞪了小宝一眼,刚要反击,被金环制止了:“别闹了,人不是回来了吗,咱们都吸取教训,今后都别擅自行动了。”
“石柱呢?”小宝从二愣身后闪了出来问道。
金环说:“他回家一趟,马上回来,不等他了,咱们先商量一下如何防止小鬼子疯狂报复的方法和对策。”说完,她挥了挥手走进了自己的家门,来到正房屋里,摆开了开会的架势。
山里的白天很短,到了秋后就更短了,刚刚四点钟太阳就躲在了西山后面,天慢慢的黑了,袅袅炊烟从乡亲们的草房中飘了出来,倾刻间被凛冽的西北风吹得无影无踪。
村西头的第二家东屋,微弱的油灯暗得可怜,石大爷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颤悠悠地给石柱缝制过冬的棉衣。自打老伴儿过世之后,石大爷便挑起了又当爹又当娘的重担,家里的里里外外炕上炕下的活都由他完成。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他眼神儿还好,一般的针线活不用找人帮忙。他一边做着过冬的棉衣,一边与石柱叙着家常:“你和金环的事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事?”石柱装作不解的问。
“别瞒爹了,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天我到县城正好碰到李扬,他也跟我说了你们俩的事。”
看到父亲戴着花镜走针穿线,石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感慨夹杂着酸楚油然而生:父亲这把年纪还在为自己的衣食操劳,尤其这缝缝补补的活儿,本该是女人干的,但由于母亲过世早,家里所有的一切就完全落在了父亲的肩上。在自己小的时候,曾听娘讲过,爹年轻的时候,膀大腰圆,干起活来不知道什么是累。山里人常年跟石头打交道,爹练就了一身力气。那时爹和别人一起凿石头卖钱,一块石头凿完后足有一百多斤,爹为了多挣钱,别人凿一块爹凿两块,装车的时候也别人装得快,就这样,拼死拼活的挣钱才把娘娶回了家。现在娘走了,父亲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而自己又经常不在家,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想到这里,石柱想把和金环的事告诉爹,忽然,一道亮光从窗外一闪而过,两道、三道……,紧接着汽车沉闷的马达声由远到近,“不好,鬼子的特别中队来了,可能与爆炸事件有关,要马上通知县大队。”
“孩子别慌,找金环他们商量一下再说。”石大爷看着慌忙出去的孩子嘱咐了两句。
石柱根本就没听见爹说的是什么,一溜烟儿地没了影儿。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县大队,报告这里发生的情况,以便让大队尽快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