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回到宿舍,脱掉军装,从衣柜里摘下那套灰色套装穿在身上,向身后拢了拢披肩的长发,戴上红白相间的发卡,脚上套上花格袜子,穿上昨天刚买的一双呢子面的黑布鞋,往镜子前面这么一站,精神、洒脱、漂亮。
休息了的兵营有着另一番景象。吃完早饭,三五成群的在附近遛弯儿的占大多数。除公园外,周围的树林儿和矮山都非常好,最适合休闲的人们来此闲逛;还有的扎在屋里尽情地玩游戏,玩扑克,他们以贴在脸上的纸条多少论输赢,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还有一些人心情比较沉重,他们趴在桌子上,展开一张张信纸,手握钢笔用心写着家书,笔尖下流淌着对亲人、对儿女的无比思念。
张帆悄然离开兵团驻地,独自一人朝云山屯走去。这里离云山屯只有三四里的路,没有特殊情况二十分钟蛮可以到。难得的好天儿,万里无云,微风拂面。张帆无不感叹地说:”天助我也。“可这话还没说利索,风口方向的空中渐显浑浊,”不好,暴风雪即将来临,得加快速度,否则……。“她不敢往下想,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马上赶到刘光北家。刚才微弱的风逐渐加大,吹得树木开始摇摆起来,浅蓝色的天空乌云不断加重加厚,温度骤然下降,张帆不得不将冬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脖子疾步前行。
送走了五谷丰登的秋天,雪花飞舞的冬天来临了。在接近云山屯的时候,酝酿了许久的风雪终于光顾了这片土地。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变成了白色。西北风像猛虎似地呼啸着,有几次险些把张帆吹倒,害得她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她虽有这方面的准备,连一直没有上身儿的军大衣她都穿上了,可是,那风还是一股劲地往她的衣服里面钻。这时,她看到路上的行人全都拿出了各种抵御寒冷的武器,什么棉大衣、羽绒服、围巾、帽子……就这样,有一些人嘴里还在说:”冷死了,冷死了!“
张帆身上落满了雪花,当看到大路两旁挺拔的松柏精神抖擞傲迎风雪的样子,她坚定了信心,勇敢地向前走去。
刘光北知道今天张帆来,这是昨天演出结束后俩人商定好的。到家后他没告诉父母,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没想到天气突变,她还能来吗?刘光北没有把握。
张帆在风雪中来到枯萎的葡萄秧遮盖着的刘光北的家。敲开院门,一个雪人站在了门口。刘光北迅速帮张帆掸掉身上的积雪,催促着走进烧着暖气的屋子,一股暖流迅速暖遍了全身。
听说张帆冒雪来访,一家人象迎接贵宾似的从旁屋走了出来,嘘寒问暖,一个劲儿地照应。”路上很冷吧,赶快坐床上吧。“刘妈妈很热情,还是像张帆每次来她家一样,在下面斟茶倒水,忙个不停。刘爸爸显得很温顺,据刘光北说干活是把好手,而家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是刘妈妈说了算。
张帆爽快地说:”谢谢您,驻地离您这儿很近,虽然有点儿冷,但进了您这房子暖和多了。“
张帆和几个姐妹曾多次来刘光北家帮助采摘葡萄,对刘家非常熟悉,但这次来不同以往,按照老家的习俗今天是来相家的。张帆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扫视了一下全屋,发现刘光北把本来不大的屋子拾掇着干干净净,在显眼的地方还摆了几盆鲜花进行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