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顺利到达了训练场。女兵与男兵都在一个训练场训练,但休息的地方不在一个院,中间隔了一堵墙。这几天石柱因在执行任务,脱不开身,所以委托李扬在训练场的东大门迎接金环。
说是东大门,实际是围墙朝东侧的一个豁口,这个训练场已经建了十几年了,以前是国民党部队新兵入伍搞训练的地方。解放后人民解放军接收过来,经过简单维修后继续作为军队训练之用。受多年的碱蚀,几个月前靠公路的围墙一夜之间倒塌了一大截,出现了一个七八米长的大豁口,这样,参加训练的人员就抄近道从这个豁口入场了,出入人员多了,这个豁口自然而然的成了训练场的一个大门,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把朝南的正门忘记了。
金环乘坐的汽车三绕两绕地来到了训练场的“东大门”。从老远的地方,她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军人,是石柱?不是,石柱没那么高。是小宝,更不是,小宝没那么挺拔。难道是李扬,不可能,他没有时间接我。那是谁呢?她带着疑问,背着行李,提着用品下了车。由于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看见李扬,金环先是一愣,“哎呀,李扬哥,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个子好象长高了,身板也比原来壮实了许多,往这一站还真象个当领导的样子,这要是让张帆姐看见,心里还不美坏喽。”金环望着李扬惊讶的说道。
李扬发现金环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经过战争的洗礼和锻炼,她已由一名小丫头变成了一位精明强干、经验丰富的地方女干部了。开玩笑地说:“女大十八变说的就是你,好长时间没见你可比原来漂亮多了。你不知道,石柱天天在想你,嘴里整天唠叨你的名子,那真是茶不饮饭不思啊。”说到这里,李扬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光顾说话忘告诉你了,石柱正在执行任务,不能前来迎接你,只能由我代劳了,咱们先把行李送到你的宿舍,安顿停当后晚上我请客,到那时咱们再好好地聊一聊,行吗?”
“没问题。”金环爽快地答应着。
李扬接过金环的行李,沿着石子铺成的甬路来到不远处的宿舍旁,推开第一排倒数第二间的房门:“请进吧,这是你今后几个月休息的地方。”
金环微笑地走进了房间,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两张单人床,一张还空着。一切安排停当后,金环问:“那张床的大姐还没来呀,她是哪个村的?”
李扬未加思索地说:“参加训练的难道都是农村的嘛?”
“不是农村的是哪的?”
“这次阅兵,农村代表只是一小部分,绝大多数是由各部队挑选来的。所以,那张床是给一个女兵留的,她马上就会来。”
“我认识吗?”
金环这一问太突然了,李扬停了一会儿说:“留个悬念吧,她来了就知道了。”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满山遍野都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绵延起伏的鹊山山脉显得更加壮观和神秘。
傍晚时分,石柱早早地来到西山驻地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在李扬预定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金环的到来。还是上次探家时和金环呆了几天,一晃儿一年过去了,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思念之情:几年来,多亏了金环对老父亲的精心照顾,才使自己能安心在外杀敌立功,能找到这样一个知书达理、温柔漂亮的媳妇,是我石柱一辈子的福份,我要用一辈子的真情呵护她。
这时,门外一串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石柱一步跨出屋门,发现李扬和金环已经到了门口,石柱赶紧在李扬和金环面前敬了一个的军礼,“报告首长,石柱在此已等候多时了,请屋里坐。”
“傻样儿。”金环笑着瞄了石柱一眼进了屋。
仨人落座之后,李扬站了起来,说:“你们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先坐在这儿好好聊聊,石柱,一定要把金环照顾好喽,我到火车站接个人,就是与金环同住一室的那个女兵,马上回来。”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我们等着你们。”看着李扬远去的背影,金环自言自语道:一个女兵坐火车来BJ参加训练通讯员不去接,而由李扬这个一营之长亲自接站?很明显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是不是张帆也来了。”金环突然问道。
“我也在琢磨,这个女兵跟营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嗯,你刚才分析的很有道理。也怪了,这些天我和李扬天天在一起,怎么没听他念叨呢。不琢磨了,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李扬碾转来到火车站,站在出站口的旁边,在涌出火车站的旅客中,翘首寻找着心中的恋人。可是,等到出站的旅客走尽后,仍没发现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怎么回事?难道换别人来参加训练了?要不就是火车晚点了?还是……?”反正有好多问号李扬没解。他想到调度室了解一下是不是这趟火车出了问题。沉重的双腿刚迈出一步,架在火车站广场电线杆子上的大喇叭传出了女播音员温柔的声音:“从赣南开往BJ的132次列车因故晚点到达,具体到站时间不清楚,请接站的同志到指定地点等候。”
李扬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因为当时西南地区还处于国共两党拉锯状态,经常有小股国民党死硬分子搞破坏,机关、学校、工厂、铁路、公路等都是他们袭击的目标,曾多次袭击火车,造成人员伤亡。“火车因故晚点了,因什么故呀,别再是遭到匪徒袭击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后果就……”他不敢往下想,焦虑和担忧一起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