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揉揉眼睛,看了看吓醒了的小江,说:“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没事儿了,抓紧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儿呢。”小江抱紧了李扬,俩人相拥睡去。
夜,是那么的短暂,繁星还没有退去,一轮红日从山的后面悄悄地露了脸,无数道霞光穿过不断游动的云层普照大地,明媚的一天开始了。
“你睡得好吗?小江。”李扬想早起床干点儿活,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俩的蜜月了,蜜月就是密一个月不起,我不让你起床。”小江拽住李扬的手。
“在部队习惯了,到点儿不起床浑身难受。”李扬解释了一句。
“现在不是在部队,是在蜜月里,四十多年咱们总算牵上了手,你我的心该放下了,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将来在山城置所房子,再生个小孩,那该多好呀。”
“你说得非常对,我早就想好了,我哪也不去,家就安在山城了,这样咱们俩都方便。将来转业在山城找个差事儿干,幸福地度过后半生。”李扬一边敷衍一边起了床。在俩人说话的时候,小江的眼珠子始终没有离开李扬,从他脸部的微妙变化中,她隐约地看出李扬现在的心里正在经受着逝去情感的折磨。热恋中突然接受别人的爱意,这个弯子男女都不好转,甚至一辈子都转不过来。
李扬起了床,小江却侧脸翻身眯上双眼还想继续睡觉,李扬俯下身子轻轻地吻着小江的额头。
“今晚睡得真香,还做了一个梦,你猜,我做的是什么梦?”小江调皮地扳着李扬的脑袋问道。
李扬坐在床边,攥着小江的手:“梦我怎么能猜到,还是你说说吧。”
小江爬了起来,说:“我梦见一只贪婪的大灰狼,瞪着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正在四处觅食,它忽然发现在无垠的旷野中,一只无助的羔羊正在低头啃着嫩草,随着一声惊悚的嗥叫,大灰狼凶猛地扑向了那只羔羊。羔羊见状惊恐地奔跑起来,大灰狼冲天叫了两声,意思是一顿美餐哪能放过,然后两条后蹄儿一蹬像是离弦的箭扑向了正在拼了命地向森林里奔跑的羔羊,羔羊绝望的叫声,骤然响彻草原。跑呀、跑呀,后边的大灰狼追呀、追呀。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羔羊与狼的嚎叫,并无其他动静。这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灰狼跑着跑着突然站住了,它朝树林里张望一下,又向四周看了看,意可能是担心有猎人出现。寂静的四周使它坚定了信心,一双贪婪的绿眼睛闪了几下后突然发力,它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逮住羔羊。这时,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浓浓的晨雾弥漫开来。借着微弱的晨光,大灰狼终于看清了森林的情况。羔羊也没想到前方是万丈悬崖,羔羊来到悬崖边,伸过脑袋朝下看了看,转头看到越来越近大灰狼,特别是那两只发出绿光的眼珠子,没了辄的羔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直哭的泪干肠断,口不能言。大灰狼见状停了下来,看着可怜的羔羊就要成为自己的一顿美餐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它没有马上逮住羔羊,而是绕着它来回转了几圈。羔羊无助的目光祈求地看着大灰狼,不时发出饶命的嘶叫,可狼的本性就是掠取肉食,它没有怜悯的细胞,只见它那布满血丝的大舌头伸了出来,上下舔了舔,然后突然发力,无力躲闪的羔羊被大灰狼的两个前爪卡住了的脖子,任凭拼命的挣扎和嘶叫,大灰狼就是不松开它的爪子,这时我被吓醒了。”
小江看了看眯着双眼听她说梦的李扬,很不高兴的说:“你就是那只贪婪的大灰狼,欺负我这只无助的小羔羊。”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调皮,你不讲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饶谁,突然,“当、当”几声敲门声传了进来,俩人这才住了手,结束了这场美丽的打斗。
“谁呀?”李扬随即把门打开。一个身着绿色衣服的陌生男子走了进来,非常严肃的说道:“李扬同志,明天上午十点到礼堂参加会议,请准时参加。”
来人说完就要走,李扬问了一句:“请转告领导,我正在休假。”
“事关重大,必须按时参加会议。”说完头他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谁呀?也没自报家门,也没看清眉眼儿,让你参加会议你就去呀。”小江愤愤地说。
望着来人远去的背影,李扬的大脑飞速地转了起来:“最近听半导体里说中央好像要开展什么运动,小江你说,四清运动结束了,还会开展什么运动?”
小江觉得再躺下也没意思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寻思:“是呀,还会开展什么运动呢,前两天我跟王经理去了趟三线总部,看到一些人说话办事儿吞吞吐吐的,当时我就纳闷儿,这些人怎么了,怕犯错误吗,还是有什么顾虑?联系到刚才来人的表情,我猜想是不是又要开展什么大的运动,当然这是我的猜想,政界上的事儿我从来不参与。”
“看来要有重大事件发生了,当然了,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跟咱们这些搞建筑的也没关系。”李扬坚定的说。